第7章 月下誓言（第1頁）

月下誓言

謝昭珩收劍入鞘時，月已爬至竹梢。

青石板路上還凝著夜露，他提步往住處走，卻在院門口頓住——石凳上蜷著個小小的身影，月白衫子被夜風(fēng)吹得發(fā)皺，發(fā)繩散了半縷，在肩頭晃啊晃。

“小棠？”他放輕腳步走近，石凳上的人這才慢悠悠抬了頭。

蘇小棠眼尾還沾著點(diǎn)濕意，像只被雨打濕的小奶貓，手指絞著腰間的香袋：“哥哥我睡不著。”

謝昭珩在她身側(cè)坐下，石凳的涼意透過衣料滲進(jìn)來。

他注意到她攥香袋的手在抖，指節(jié)泛著青白：“可是又做噩夢了？”

“嗯?！毙∩底油磉吪擦伺?，發(fā)頂蹭著他肩窩，“夢里有好多手要抓我去黑巷子。”她聲音越來越小，“就像就像以前那樣?！?/p>

謝昭珩喉結(jié)動了動。

他想起三日前替她換衫子時，看見她后頸有塊淡青的疤——是被人揪著頭發(fā)往墻上撞的痕跡。

此刻她軟乎乎的重量壓過來，他鬼使神差伸出手，替她理了理亂發(fā)：“別怕?！彼穆曇舯葎膺€輕，“我在?！?/p>

蘇小棠忽然仰頭看他，眼睛亮得像浸了月光：“哥哥知道黑巷子嗎？”不等他答，又自顧自說起來，“黑巷子的墻根長青苔，小孩會拿石子砸我，說我是傻姑娘。可哥哥給我糖的時候，青苔都不臭了?！彼嶂X袋笑，“那時候我就想啊，要是哥哥能一直給我糖吃，該多好。”

謝昭珩的手指在膝頭蜷起。

他想起

月下誓言

謝昭珩望著她眼底的星子。

那里沒有算計，沒有欲念，只有最純粹的依賴。

他喉結(jié)動了動，握住她微涼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：“信。”他說，“你是我家人。”

“對呀！”蘇小棠眼睛彎成月牙，突然踮起腳尖。

謝昭珩本能要躲，卻在觸及她溫?zé)岬拇桨陼r頓住——她在他左臉輕輕啄了一下，像蝴蝶落過花瓣，“哥哥香香的，比糖還甜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