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傻姑娘也有脾氣（第1頁）

傻姑娘也有脾氣

晨霧未散時(shí)，蘇小棠已經(jīng)蹲在藥園角落的青石旁。

她鼻尖微微翕動(dòng)，沾著露水的手指正從一堆混雜的藥草里拈出一株淡紫色的靈葉——那是外門老藥師找了半日的“星葵”，葉片背面還凝著顆晶亮的水珠，在她掌心顫巍巍的。

“小棠又找著了！”雜役弟子小翠捧著竹籃湊過來，眼睛瞪得溜圓。

老藥師顫巍巍扶著拐杖趕過來，渾濁的眼珠瞬間亮了：“正是星葵！這丫頭的鼻子比我的藥譜還靈！”

蘇小棠仰起臉，沾著泥點(diǎn)的小臉上露出憨笑。

她的外門弟子腰牌在晨光里閃著微光——那是三日前韓長老親自給她系上的。

那日謝昭珩抱著一疊宗門典籍站在執(zhí)事堂，劍眉微蹙：“她能辨百藥，守藥園比十個(gè)雜役都強(qiáng)?！表n長老捻著胡須看了看蘇小棠，見她正扒著案幾偷吃供果，倒被逗笑了：“也罷，登記個(gè)外門弟子，每日領(lǐng)半塊桂花糕當(dāng)例錢?！?/p>

于是這七日里，藥園的晨霧里總飄著甜絲絲的桂花香。

蘇小棠的竹籃永遠(yuǎn)比別人滿，老藥師的夸獎(jiǎng)也永遠(yuǎn)比別人多。

可今天的晨霧里，卻多了幾縷不和諧的酸氣。

“喲，這不是謝師兄的小尾巴么？”

三道身影晃到藥園籬笆外。

為首的是外門弟子趙松，昨日他在演武場被謝昭珩用劍氣挑飛了佩劍，此刻嘴角還掛著未消的腫包。

他踢了踢腳邊的藥筐，碎葉“嘩啦”撒了一地：“聽說你靠賣傻討了個(gè)弟子位？我看啊，連藥草都嫌你臟——”

話音未落，蘇小棠的竹籃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
她蹲下去撿碎葉的動(dòng)作頓住了，睫毛簌簌發(fā)抖。

這些藥草是她今早天沒亮就蹲在露水里挑的，老藥師說要給受傷的外門弟子熬藥。

趙松的靴子碾過一片“青棱草”，草汁在泥里洇開墨綠的痕，像滴眼淚。

“廢物就是廢物?！壁w松的同伴嗤笑，“謝師兄要是知道他護(hù)著的是個(gè)連藥筐都拿不穩(wěn)的傻子——”

“壞蛋！”

清脆的斥喝驚得鳥雀撲棱棱飛起來。

蘇小棠突然撲過去，小身子撞在趙松腰上。

她平時(shí)軟乎乎的手此刻攥成小拳頭，一下下捶著他的后背：“踩藥草！壞！壞！”

趙松被撞得踉蹌，反手一推。

蘇小棠摔在泥里，發(fā)辮散了，沾著草屑的小臉漲得通紅。

她沒哭，反而咬著牙又爬起來，指甲摳進(jìn)趙松的手腕：“還我藥草！還我！”

“夠了。”

清冷卻帶著寒意的聲音從籬笆外傳來。

謝昭珩立在晨霧里，玄色劍穗被風(fēng)掀起半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