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云宗,宗主殿
檀香在銅爐中明明滅滅,映得紅木長案上的數(shù)十塊玉簡泛著冷光。張猛長老枯坐案前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捏得發(fā)白,目光死死盯著案角那枚碎裂的白玉牌——裂紋如蛛網(wǎng)蔓延,原本溫潤的玉質(zhì)此刻黯淡無光,正是他座下大弟子徐澤的命牌。
“啪!”
張猛猛地拍在案上,檀香爐被震得跳起,灰燼撒了記案。他鬢角青筋暴起,聲音里裹著冰碴:“練氣五境,帶兩名四境師弟,追個人類小子還能把命送了?廢物!一群廢物!”
偏廳內(nèi)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侍奉的弟子們垂首貼墻,連呼吸都放輕了——誰都知道,張猛長老最看重徐澤,不僅因其天資出眾,更因這弟子是他早年在外游歷時救下的孤兒,情通父子。
命牌碎裂已過三個時辰,消息被死死壓在長老院。張猛捏著碎裂的玉牌,指腹摩挲著上面殘存的靈氣波動——那股混雜著兇煞與血氣的暗金色氣息,像根毒刺扎在他心頭。
“混蛋!廢物!”他猛地起身,玄色長老袍掃過案幾,帶落數(shù)枚玉簡,“東邊出了煉氣六境修士不成,靈脈枯竭,散修何能修成!可惡!你們都滾!”
執(zhí)事匆匆應(yīng)下,轉(zhuǎn)身時袖角都在發(fā)顫。
張猛卻忽然按住額頭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一股隱晦的刺痛從丹田升起,沿著經(jīng)脈游走,讓他剛提起來的靈氣瞬間滯澀。他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那股不適感——這是天劍宗執(zhí)事留下的“鎖靈禁”,除非解開禁制,否則長老級修士根本無法踏出青云宗山門半步。
憤怒翻涌間,更多的卻是無力。他很清楚,徐澤三人的死絕非意外。
能在三名練氣中階修士圍攻下反殺,那神秘人要么是隱藏了修為,要么是身懷異寶,甚至可能修煉了某種霸道的邪功——命牌上殘留的兇煞之氣,絕非正道功法所有。
“必須盡快解決此事?!睆埫椭匦伦?,目光落在窗外。山門方向云霧繚繞,隱約可見數(shù)道淡金色光幕——那是禁制的外層屏障,美麗,卻也致命。他喚來心腹弟子:“去,把三峰執(zhí)事周通叫來?!?/p>
片刻后,一個面容精瘦的中年修士快步走入,躬身行禮:“弟子周通,見過長老。”
張猛將碎裂的命牌推過去:“徐澤三人殞命東方可能是黑云山脈,你帶一隊弟子去處理后事,務(wù)必找到兇手蹤跡。記住,那人可能身懷邪功,實力不明,不可輕敵,如果不敵,全力逃跑!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帶七個人去,必須煉氣四境以上的,再把‘搜靈幡’帶上。”
周通看到碎玉牌時臉色微變,聽到“搜靈幡”三字更是瞳孔一縮——那是宗門僅有的幾面一階高級階法器之一,專門用于追蹤隱匿氣息的修士。他不敢多問,重重點頭:“弟子遵命!”
“去吧?!睆埫蛽]揮手,待周通離開,他再次看向那枚碎玉,眼神復(fù)雜。徐澤的死不僅是損失了一個好弟子,更可能意味著某個隱藏的威脅正在靠近。他拿起一枚傳訊玉簡,注入靈氣:“通知各峰,加強戒備,近期所有外門弟子歷練,必須三人以上通行?!?/p>
云霧深處,禁制光幕泛起淡淡的漣漪。
黑風(fēng)口以西四十里,無名山洞。
宋奕靠在潮濕的巖壁上,左肩的傷口已結(jié)痂,淡粉色的新肉從焦黑邊緣探出來,癢得他忍不住想去撓。他忍住沖動,將最后一枚“清靈丹”塞進嘴里,丹藥入口即化,清涼的靈氣順著喉嚨滑入丹田,緩解著經(jīng)脈的灼痛感。
距離黑風(fēng)口一戰(zhàn),已經(jīng)過去十三天。
這十天里,他找了這個隱蔽的山洞藏身,每日除了運轉(zhuǎn)獄麟殺心法療傷,便是清點從青云宗修士那里得來的戰(zhàn)利品。護靈盾被他祭煉后綁在左臂,雖只是一階低級,卻能擋住普通煉氣修士的全力一擊;陰魂帆被他收在儲物袋里——這東西的陰氣與獄麟殺的兇煞相沖,暫時用不上;青云劍和青鋒劍則被他并排放在身側(cè),后者的鋒芒在昏暗的山洞里仍隱隱可見。
“呼……”
宋奕吐出一口濁氣,內(nèi)視丹田。原本枯竭的靈氣已恢復(fù),運轉(zhuǎn)起來雖仍有滯澀,卻比前幾日順暢了許多。更讓他驚喜的是,在療傷的第七天,修為悄然沖破了第十九小周天,如今已穩(wěn)穩(wěn)停在第二十小周天。
他能感覺到,l內(nèi)的暗金色靈氣比之前更加凝練,運轉(zhuǎn)時帶起的兇煞之氣也更盛。按照獄麟殺的心法記載,只要突破第二十一個小周天,便能正式踏入煉氣三境,到那時,自已戰(zhàn)力必定提升到恐怖層次!
“還差一點,我練氣二境全力可以拼死煉氣五境,不知是我太強還是他們太弱”
宋奕活動了下左肩,牽扯到傷口時仍有鈍痛傳來,但比起剛受傷時的鉆心劇痛,已是天壤之別。他的恢復(fù)速度確實異于常人,按照常理,被青鋒劍的劍芒灼傷,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結(jié)痂,而他只用了十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