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玉容聽說宋麟得了在御前舞劍的機會,連日籠罩在心頭的陰霾總算散了幾分。
父母下獄,她無力相救,哭腫了一雙眼睛。
近日頻繁有顧家親族登門,求她搭救,連遠在禹州,自小與她親近的表哥也連夜趕來,卻統(tǒng)統(tǒng)被將軍府拒之門外。
如此決絕。
她心中明白,就算父母能逃過死劫,她與娘家的情分也斷了。
經此一事,宋子豫與她心生芥蒂。
在這深宅中,她只剩孤身一人。
能倚靠的,唯有宋麟。
“眼下的落魄是暫時的。”她鼓勵宋麟,“只要你討得圣上歡心,得封世子,咱們的好日子在后頭?!?/p>
“世子算什么?”
宋麟不屑。
“反正父親不會再生育了,只要除掉宋鈺,整個將軍府都是我的!”
顧玉容驚詫,手一抖,茶杯猛地摔落地面。
“你說什么?”
她被禁足在院中,不知外頭的情況。
宋子豫醉生夢死多日,清醒后依舊精神不濟,元老夫人請了大夫來瞧,說他身子虧損嚴重,以后子嗣艱難。
元老夫人受了打擊,當場就暈了過去。
宋子豫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,這兩日暴怒異常。
顧玉容聽后,眸色變幻了些許。
眾所周知,宋鈺是過繼的宗室子,茹姨娘的孩子身份低微,而宋麟的身份…
她清了清嗓子,問道:“麟兒,你還記得母親提過的娘家表哥么?論起來,你該叫舅舅的?!?/p>
“在禹州做瓷器生意的那位?聽說他前日來過找您?!?/p>
宋麟皺眉思索,陰鷙的目光卻落在顧玉容的貼身丫鬟,紫鵲身上。
紫鵲今年剛滿十五,長相清秀,一雙眼睛水汪汪的。
被宋麟審視著,紫鵲想起后院中的流言,不禁打了個哆嗦。
宋麟這才收回目光。
“祖母不讓您見顧家人,您就少跟他們來往吧,免得又惹出禍端?!?/p>
他起身出門,走之前又玩味一笑,回頭道。
“我去練劍了,晚上勞母親準備些夜宵,到時就讓紫鵲送來吧?!?/p>
顧玉容應了。
她的心思都在元宵燈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