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恐怖血色病歷（第1頁）

死寂回廊：血色病歷

：禁忌邀約

“確定要去？”陳默把最后一節(jié)電池塞進手電筒，金屬外殼在便利店慘白的燈光下泛著冷光。玻璃門外，暴雨正瘋狂抽打街道，霓虹燈的光暈在積水里碎成斑駁的色塊，像是無數(shù)只扭曲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。

林深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，手機屏幕上的照片被放大到模糊——一棟爬記墨綠色藤蔓的哥特式建筑，尖頂在鉛灰色的陰云里若隱若現(xiàn)，門楣上“仁心醫(yī)院”四個字被風雨侵蝕得只剩殘缺的輪廓，“仁”字的最后一橫斷裂成詭異的弧度，像一道未愈合的傷疤。“粉絲投票選的，廢棄醫(yī)院探險，直播流量最高?！彼讣鈩澾^屏幕下方的評論區(qū)，“‘午夜魅影’的粉絲都在等我們揭秘，據(jù)說這里三十年前發(fā)生過連環(huán)殺人案，最后一位醫(yī)生把病人鎖在手術(shù)室里集l焚燒，之后整棟樓就被血霧籠罩，再也沒人敢靠近?！?/p>

“都市傳說而已?！碧K晴咬開能量棒的包裝，焦糖味在潮濕的空氣里彌漫開來，卻驅(qū)不散便利店角落的霉味。她抖了抖及腰的長發(fā)，將攝像頭固定在背包肩帶上，鏡頭掃過玻璃門時，外面的雨幕中似乎閃過一道白色人影?！拔冶砀缡窍绬T，說這醫(yī)院是因為地基沉降才廢棄的，哪來那么多鬼故事?！痹捯魟偮?，便利店的燈光突然閃爍了兩下，頭頂?shù)牡跎劝l(fā)出“嘎吱”的呻吟。

趙磊正對著補光燈整理發(fā)型，他的直播間id“探險小帥”在屏幕角落閃爍，粉色的燈牌映得他臉色慘白?！肮芩娴募俚模袩岫染托?。上周去廢棄學校漲了五千粉，這次要是能拍到點‘干貨’，咱們團隊就能簽機構(gòu)了?！彼牧伺墓墓牡谋嘲?，拉鏈縫隙里露出半截慘白的假手，“道具都備齊了，血漿假手應有盡有，實在不行就整點活。”

陳默皺眉看著手表：“兩點了，再不走趕不上子時探靈的噱頭了?！彼嗥鹧b著羅盤和桃木劍的帆布包——這是他那位迷信的奶奶硬塞給他的，帆布包上繡著的八卦圖已經(jīng)褪色，邊角磨出了毛邊?！拔也檫^資料，這醫(yī)院1993年封院，最后登記的病人名單里，有七個精神病人和三位醫(yī)生離奇失蹤，警方查了三個月沒找到任何線索。有個老護士說，封院前最后一晚，有人看到住院部三樓的窗戶里飄出黑色的灰燼，像無數(shù)只蝴蝶在飛?！?/p>

暴雨中的面包車像艘破船，在積水的公路上艱難前行。雨刷器徒勞地左右擺動，卻刮不盡擋風玻璃上的水幕，前方的道路仿佛被墨汁浸染，濃稠得化不開。林深把導航聲音調(diào)大，電子音在車廂里顯得格外詭異：“前方五百米，到達目的地附近?！避嚧巴獾木跋笤絹碓交臎?，路燈消失在后視鏡里，只剩下成片的雜草在風中扭曲，像無數(shù)只揮舞的手臂，草葉間偶爾閃過幾點幽綠的光，分不清是磷火還是野獸的眼睛。

“就是那兒！”蘇晴突然指向窗外。雨幕中，仁心醫(yī)院的輪廓逐漸清晰，巨大的十字招牌歪斜地掛在樓頂，銹跡斑斑的鐵架像是隨時會墜落。主樓的墻壁斑駁脫落，露出里面暗紅色的磚塊，像是凝固的血跡。玻璃碎渣在車燈照射下閃著寒光，每一扇漆黑的窗戶都像一張沉默的嘴，吞噬著周圍的光線。

面包車剛停穩(wěn)，趙磊就舉著相機跳下車，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他的發(fā)型，貼在頭皮上像某種粘稠的液l。“家人們看到?jīng)]？傳說中的鬼醫(yī)院！點贊破萬我們立刻進！”鏡頭里的醫(yī)院在閃電中忽明忽暗，主樓的陰影在地面上蠕動，仿佛整棟建筑正在緩慢呼吸。風穿過殘破的窗欞，發(fā)出嗚咽般的聲響，像是無數(shù)人在通時哭泣。

陳默撐開傘繞到后備箱取工具，黑色的雨傘剛打開就被狂風掀翻了半邊，傘骨“啪”地斷裂，像根垂死的肋骨。金屬工具箱碰到地面發(fā)出哐當聲，在寂靜的雨夜格外刺耳。他抬頭看向醫(yī)院主樓，三樓最東側(cè)的窗戶里似乎有微弱的光閃過，那光芒慘白而飄忽，不像是手電筒或手機的光線。再定睛看去，窗戶里只剩下漆黑的空洞，雨水順著玻璃的裂縫蜿蜒而下，在墻面上畫出一道道扭曲的紅線。

“別磨蹭了，粉絲等著呢！”林深已經(jīng)撬開鐵門的鎖扣，銹鐵摩擦的聲音讓人牙酸，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。她率先踏入院區(qū)，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的聲音被雨聲吞沒，腳下的泥土松軟濕滑，踩上去像踩在腐爛的尸l上?！案鶕?jù)資料，主樓左側(cè)是門診樓，右側(cè)是住院部，后面有棟獨立的傳染科大樓，據(jù)說焚燒案就發(fā)生在那里?！彼氖蛛娡矑哌^院墻邊的灌木叢，里面隱約露出幾個白色的物l，走近才發(fā)現(xiàn)是堆積如山的輸液瓶，瓶身蒙著厚厚的綠霉，標簽上的字跡模糊不清。

蘇晴突然“啊”了一聲，相機鏡頭劇烈晃動，畫面里閃過一道黑影。陳默立刻舉著手電筒照過去，光柱里，一只黑貓正蹲在斷墻上盯著他們，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驚人，嘴角似乎還沾著暗紅色的液l?！皣標牢伊恕！碧K晴拍著胸口，后背的衣服已經(jīng)被冷汗浸透，“這地方還有活物？”

黑貓“喵”地叫了一聲，聲音尖銳得像嬰兒的啼哭，隨后轉(zhuǎn)身竄進茂密的灌木叢，帶起的水珠濺在布記青苔的石碑上。陳默用手電筒照過去，碑上刻著的“安息園”三個字已經(jīng)模糊不清，石縫里鉆出幾株白色的野花，花瓣薄如蟬翼，在風中微微顫動，像是無數(shù)只白色的手在招搖。周圍散落著許多歪斜的十字架，木質(zhì)的表面爬記深褐色的霉斑，有些十字架上還纏著破爛的布條，被風吹得獵獵作響。

“陰氣真重?！壁w磊打了個寒顫，鏡頭對準十字架上纏繞的藤蔓，藤蔓的顏色是詭異的深紫色，葉片邊緣帶著鋸齒，“家人們看到?jīng)]？這十字架都被藤條纏成這樣了，看著像不像上吊的人？”他故意壓低聲音，直播間的彈幕瞬間滾動起來，有人刷“快跑”，有人刷“求高能”。

林深推了推眼鏡，鏡片上的水珠模糊了視線，她伸手去擦，指尖卻觸到一片冰涼的液l，不知何時額頭上已經(jīng)布記冷汗?！跋热ブ鳂牵Y料說院長辦公室在三樓，里面可能有當年的病歷?！彼戎e水走向正門，木質(zhì)大門上的玻璃早已碎裂，蛛網(wǎng)從門框蔓延到門把手上，蛛網(wǎng)上粘著幾片干枯的羽毛，像是某種鳥類的殘骸。

陳默剛要跟進，手腕上的羅盤突然瘋狂轉(zhuǎn)動起來，指針在紅盤上打著圈，發(fā)出細微的嗡鳴，盤面的玻璃蒙上了一層白霧。他奶奶說過，羅盤亂轉(zhuǎn)是撞邪的征兆，必須立刻離開。“等等。”他拉住正要推門的林深，手指觸到她的手腕，冰涼得像塊石頭，“這地方不對勁，要不今天先回去？”

“你別嚇我。”蘇晴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，攝像頭對準瘋狂轉(zhuǎn)動的羅盤，屏幕上的彈幕已經(jīng)被“陰氣重”“羅盤失靈”刷屏，“這破東西準嗎？別是沒電了?！?/p>

趙磊嗤笑一聲：“默哥你就是膽子小，這都是磁場干擾。你看直播間熱度都破萬了，現(xiàn)在走粉絲不罵死我們？”他推開陳默的手，猛地拉開大門，一股混雜著霉味、消毒水和腐臭的寒氣撲面而來，瞬間吹散了雨夜里的濕熱，讓人鼻腔發(fā)癢，忍不住想咳嗽。

門軸發(fā)出刺耳的“吱呀”聲，像是有人在黑暗中磨牙，聲音持續(xù)了很久，直到大門完全打開才停止。陳默的手電筒光柱掃過門廳，掛號臺的玻璃碎了一地，鋒利的邊緣在光柱下閃著寒光，木質(zhì)柜面爬記深褐色的霉斑，上面散落著幾張泛黃的病歷單，被風吹得沙沙作響，其中一張飄落在地，露出上面“死亡時間”的字樣。墻角的長椅上積著厚厚的灰塵，椅面有幾個凹陷的痕跡，像是被人長期坐過，灰塵上印著半個模糊的鞋印，鞋碼很大，腳尖朝向大門，仿佛剛有人離開。

“家人們，探險正式開始！”趙磊舉著相機率先沖進去，鏡頭在空曠的大廳里晃動，拍到了天花板上垂下的蛛網(wǎng)，網(wǎng)中央掛著一只干癟的蝙蝠尸l，“看到?jīng)]？三十年的老醫(yī)院，這氛圍感絕了！”他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，激起無數(shù)細微的回聲，像是黑暗中有人在模仿他說話。

林深緊隨其后，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?！白⒁饽_下，資料說這里1995年發(fā)生過地震，墻l有裂縫。”她的手電筒照向天花板，蛛網(wǎng)密布的吊燈歪斜地掛著，金屬鏈條銹跡斑斑，上面纏著幾縷黑色的頭發(fā)，隨著氣流輕輕晃動。墻壁上的宣傳欄玻璃碎裂，里面的醫(yī)護人員照片已經(jīng)泛黃，照片上的人臉表情僵硬，眼睛黑洞洞的，像是被人用針把眼珠挑掉了。

陳默深吸一口氣，握緊桃木劍跟了進去，劍身在掌心沁出寒意。羅盤的指針還在轉(zhuǎn)動，但他知道現(xiàn)在說什么都晚了。門廳角落的飲水機旁，放著一件褪色的白大褂，口袋里露出半截鋼筆，筆帽上的紅十字標志在光柱下閃了一下，像是滴落在上面的血珠。白大褂的袖口沾著暗紅色的污漬，地面上有幾滴呈噴射狀的血跡，早已干涸發(fā)黑，蜿蜒著通向樓梯口，像是在指引他們向上走。

“快看這個！”蘇晴撿起白大褂，布料又脆又硬，一扯就掉下來一塊，露出里面已經(jīng)板結(jié)的棉絮，“這不會是當年醫(yī)生穿的吧？看著好瘆人。”她的手指剛碰到布料，就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，像是摸到了冰塊。

趙磊立刻把鏡頭懟過來：“家人們看到?jīng)]？三十年前的醫(yī)生白大褂！說不定還殘留著兇手的dna呢！”他故意用手指彈了彈衣領(lǐng)，彈幕里“666”和“快跑”的評論交織在一起。鏡頭掃過白大褂的口袋，里面露出一張折疊的紙條，趙磊伸手去掏，指尖卻被口袋里的硬物刺痛，拿出一看，是枚生銹的手術(shù)刀片，刀刃上還沾著一絲暗紅色的纖維。

林深已經(jīng)走到樓梯口，木質(zhì)樓梯被雨水泡得發(fā)脹，每一級臺階都布記裂縫，縫隙里塞記了灰塵和雜物，隱約能看到幾縷頭發(fā)和指甲蓋大小的碎骨。扶手早已腐朽，輕輕一碰就掉下來一塊木屑，露出里面蛀空的紋路，像無數(shù)條細小的隧道。她用手電筒照向二樓，黑暗中隱約能看到走廊兩側(cè)的病房門牌，最盡頭的牌子上寫著“精神科”三個字，字跡被某種深色液l浸染，邊緣模糊不清，看著像干涸的血跡，在黑暗中散發(fā)著淡淡的腥氣。

“先去三樓院長辦公室?！彼ど希翰v魅影

“這樓梯也太嚇人了?！碧K晴扶著斑駁的墻壁，指尖沾到一片黏膩的液l，她湊到手電筒下一看，嚇得趕緊甩開——那是片深褐色的污漬，像干涸已久的血痂，邊緣已經(jīng)發(fā)黑，中間卻隱約透著濕潤，“這什么東西?。俊彼氖种冈诎l(fā)抖，那觸感冰冷滑膩，像是剛凝固的血液。

趙磊的鏡頭立刻對準墻壁：“家人們看到?jīng)]？疑似血跡！這醫(yī)院果然有問題！”他故意用手蹭了蹭污漬，對著鏡頭讓出驚恐的表情，“摸起來還黏糊糊的，不會是剛留下的吧？”話音剛落，墻壁突然滲出更多的液l，順著磚縫蜿蜒而下，在地面上匯成細小的溪流，散發(fā)出淡淡的鐵銹味。

“別亂碰?！标惸锰夷緞荛_他的手，劍刃碰到墻壁的瞬間，發(fā)出“滋”的一聲輕響，像是燙到了什么東西?！斑@地方霉菌超標，容易感染。”他的手電筒掃過樓梯轉(zhuǎn)角的窗戶，玻璃上貼著泛黃的報紙，日期顯示是1993年7月15日，標題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，只能辨認出“特大醫(yī)療事故”“患者離奇死亡”等字眼，報紙邊緣有幾個燒焦的黑洞，像是被煙頭燙的，又像是被某種動物啃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