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喲,這不是我們的物理大神嗎?”趙磊嗤笑一聲,伸手去扯南景的衣領(lǐng),“聽說姒大小姐給你當(dāng)金主了?給了多少,才讓你心甘情愿當(dāng)狗,來,借點給兄弟花花?”
南景猛地攥住他的手腕,指節(jié)泛白如玉石。眼里的陰郁幾乎要溢出來,卻死死咬著唇?jīng)]說話——他知道反抗的后果,那只會招來更狠毒的拳打腳踢。
“放開他?!币坏狼宕嗟穆曇繇懫?。
姒好的聲音忽然插了進(jìn)來,清冽得像冰。趙磊回頭時,正看見她踩著白帆布鞋走過來,校服裙擺在風(fēng)里輕輕晃。她徑直走到南景面前,彎腰撿起那本被踩臟的習(xí)題冊,用紙巾一點點擦著鞋印。
“姒大小姐,這個窮鬼就應(yīng)該被好好教訓(xùn)一……”趙磊對著姒好討好的說著。
“他是我家教?!辨么驍嗨?,聲音不大,卻帶著種不容置疑的篤定,“我花錢雇的,弄壞了他的書,你賠?”
趙磊愣了愣,隨即發(fā)出一聲嗤笑:“雇他?姒大小姐你沒搞錯吧?他能教你什么——”
話音未落,姒好忽然把擦干凈的習(xí)題冊舉到他面前。扉頁上是物理競賽一等獎的印章,鮮紅的印泥在陽光下格外刺眼。
“教我怎么拿第一。”她盯著趙磊的眼睛,一字一頓的說“比你這種只會欺負(fù)通學(xué)的廢物強(qiáng)多了?!?/p>
走廊里瞬間安靜下來。南景看著她挺直的背影,雖然穿著精美的校服,卻像披了層鎧甲。
趙磊的臉一陣青一陣白,最終吞了口唾沫,帶著人悻悻地走了。
姒好轉(zhuǎn)身時,正對上南景的目光。少年的眼睛亮得驚人,像被雨水洗過的星子。他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么,最終卻只是彎腰,默默撿起散落的書本。
“謝謝?!彼穆曇艉茌p,就像怕驚擾了什么。
姒好發(fā)現(xiàn),他耳尖的紅,比昨天更加嚴(yán)重了。
放學(xué)時,南景收拾書包的動作慢了許多。姒好背著包站在教室門口等他,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在地板上輕輕交疊。
“今天不用去酒吧了?”姒好一下一下踢著腳下的石子。
南景的腳步頓了頓,輕聲:“請假了?!?/p>
其實是被辭退了。昨晚他去酒吧時,趙磊帶著人把他堵在后巷,說他勾搭上姒好,應(yīng)該也不用酒吧服務(wù)員的工作了,接著砸了好幾個酒杯。老板怕事情鬧大,直接把他趕走了。
但這些,他沒說。
兩人并肩走在巷子里,手電筒的光柱在地上晃悠。姒好忽然停下腳步,從書包里掏出個東西塞進(jìn)他手里——是袋熱乎乎的糖炒栗子,紙袋還冒著白氣。
“我剛剛叫張叔去買回來的?!辨醚鲱^看他,路燈的光落在她睫毛上,“你上次說喜歡吃甜的?!?/p>
南景攥著溫?zé)岬募埓?,手心的溫度蔓延到心臟,掀起一陣陣漣漪。
他低頭剝了顆栗子,囫圇塞進(jìn)嘴里時,忽然嘗到一絲咸澀。伸手摸了摸臉頰,才發(fā)現(xiàn)不知什么時侯,眼淚悄然下來了。
“下周考試,”南景吃著栗子含糊地說,聲音有點哽咽,“我一定讓你考八十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