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攻城略地的指尖即將攀上最柔軟的峰巒,身下的嬌軀也徹底化為一灘春水,準備迎接狂風(fēng)暴雨之際——
“嗚——嗚——嗚——!”
凄厲而綿長的牛角號聲,如同地獄惡鬼的嘶嚎,驟然劃破邊關(guān)死寂的寒夜!一聲緊過一聲,一聲高過一聲!那是最高級別的敵襲警報!
帳外瞬間炸開了鍋!兵刃碰撞聲、軍官嘶吼聲、士兵奔跑的雜亂腳步聲如同沸騰的滾水!
“敵襲!胡羯大軍夜襲!上城!快上城!”聲嘶力竭的吼叫穿透土墻。
土屋中,所有的旖旎和滾燙瞬間凍結(jié)!
蕭辰的動作猛地頓住,眼中情欲的火焰如同被冰水澆滅,瞬間化為刀鋒般的寒芒。司馬羽也瞬間清醒,眼中滿是驚懼。
“待在這里!鎖好門!無論外面發(fā)生什么,絕對不要出來!”蕭辰的聲音低沉急促,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。他迅速抽身,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和金屬甲葉碰撞的鏗鏘聲。
“蕭郎小心!”司馬羽的聲音帶著未散的顫抖和濃濃的擔(dān)憂。
“放心!”蕭辰的聲音已在門邊。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那道模糊而纖細的身影,猛地拉開門,凜冽的寒風(fēng)裹挾著刺鼻的烽煙味和遠處隱隱傳來的喊殺聲灌入屋內(nèi)。
他反手重重關(guān)上木門,身影融入外面火光沖天、殺聲四起的混亂夜色之中。
土屋內(nèi),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。只有司馬羽劇烈的心跳聲和遠處越來越近、如同悶雷般的馬蹄聲與喊殺聲,在死寂中敲打著絕望的鼓點。
她摸索著找到門栓,死死插上,背靠著冰冷粗糙的木門,緩緩滑坐在地,抱緊了雙臂,身體止不住地顫抖。冰冷的恐懼,再次攫住了她的心臟。
凄厲的牛角號聲撕裂寒夜,如同萬千冤魂齊聲哭嚎!
“胡羯狗!是胡羯主力!上城!弓弩手就位!”
黃岳炸雷般的吼聲在混亂的營寨中炸響,瞬間壓過了驚恐的喧囂。這位老校尉須發(fā)戟張,眼中再無半分醉意,只剩下浴血的兇光。
他一把推開親兵,抓起倚在帳邊的九環(huán)大刀,沉重的刀鋒拖在地上,刮擦出刺耳的金鐵之音,大步流星沖向火光沖天的寨墻。
營寨瞬間化作沸騰的蟻巢。衣衫不整的軍士從營房中蜂擁而出,在軍官粗野的喝罵聲中,跌跌撞撞撲向各自戰(zhàn)位。
冰冷的鐵甲撞得砰砰作響,弓弦絞緊的吱嘎聲令人牙酸??諝庵袕浡瘫堑慕购?、血腥味和劣質(zhì)火把燃燒的嗆人煙霧。
蕭辰如同一道貼地疾掠的黑色閃電,幾個起落便沖上搖搖欲墜的木制寨墻。寒風(fēng)如刀,卷著雪沫和燃燒的箭矢碎屑撲面而來。
寨墻下,火把匯成的海洋洶涌澎湃,映亮了無數(shù)猙獰扭曲的胡羯面孔!沉重的馬蹄踐踏著凍土,發(fā)出悶雷般的轟鳴,大地都在顫抖!
粗野的胡語吼叫、兵刃的碰撞聲、垂死者的慘嚎,匯成一片死亡的喧囂!
“弩!”
蕭辰聲音冰冷,如同金鐵交鳴。身后一名老兵立刻將上好弦的踏張弩遞上。蕭辰看也不看,手臂肌肉墳起,踏張弩那猙獰的弩臂穩(wěn)穩(wěn)架在垛口。
冰冷的弩機貼著他的臉頰,十字望山牢牢套住了一個正揮舞彎刀、嚎叫著指揮沖鋒的胡羯百夫長。
“嘣——!”
踏張弩發(fā)出沉悶而致命的咆哮!重箭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黑線,瞬間跨越百步距離!
“噗嗤!”
那名百夫長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,整個上半身猛地向后一仰!精鐵三棱箭簇從他大張的嘴巴貫入,后頸爆開一團混雜著碎骨和腦漿的血霧!
他高舉的彎刀無力垂下,尸體被狂奔的戰(zhàn)馬拖拽著,在雪地上犁出一道刺目的紅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