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午吃魚嗎?”被柳條穿過的三條魚活不久了,想吃鮮,中午就將它們做了,不吃,拿鹽腌起來,可以放得久一些。
付東緣打量著這三條魚,想出了一個不錯的烹飪法子,“中午吃,我來做個糖醋魚。”
周勁:“糖醋魚?”
“我做糖醋魚的手藝很好哦。”付東緣沖著周勁眨眼睛。
哪怕在這只能做簡易版的,付東緣也有信心做好。
這還是他
爽利喝湯
“魚湯來了,小心燙啊——”
“一人一份,誰都不會多喝,誰也不會少喝,公正的哩。”
雞上籠后,天邊云霞消散,留下一條橙紅色的細帶,掛在青石山山頂上。那棵盤曲的松樹,立在細帶邊緣,像一個人握住了一把劍,想要將山劈開。
這是一個好天象,河源村的都知道,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。
大牛家。
灶房換了位主廚,擺上桌的菜色就不一樣了。
侄兒端來一份份裝在粗瓷碗里的魚湯后,大伯陳永年拾起伏在桌上的勺子,端過自己那份,用勺子攪著清得像水一樣的魚湯,嫌棄道:“這么清,瞧著什么滋味都沒有,能好喝嗎?以前都是用大碗裝的,夾夾撈撈也就去了,現(xiàn)在裝成這樣,是覺得洗碗不夠累是吧?”
要知道劉氏之前燉魚湯,會加新鮮的白菜,會加水嫩的豆腐,燉出來的魚湯奶白鮮香的,看著就有食欲,不像這,水清得連底下幾根芹菜的都看得見,能好吃嗎?
“瞧不上?。壳撇簧衔姨婺愫攘?。”陳永年夫郎林圩沒動自己身前這碗,伸手過去將陳永年那份奪了,不讓這人喝。
這個家,他最能解大牛和楊三巖的處境,最能解這些明里暗里的嫌棄是什么滋味。因為他也是個不受待見的哥兒,他也是這么過來的。
他甚至懷疑大牛當(dāng)初用懷孕的騙取二房的同意這個不怎么聰明的法子,就是從他身上學(xué)的。
未婚有孕進陳家家門的是他。
若不是那時剛好懷上老大,孕痣徹底消失,他與陳永年必定會被公爹拆散。河源村的男人愛娶婆娘,瞧不上哥兒,附近幾個村子人盡皆知。
偏巧林圩是外鄉(xiāng)的,跟著他爹賣貨才走到河源村。若當(dāng)時人機靈些,多去打聽打聽,知曉這村中的暗法,他必定會離陳永年遠遠的,找個本村的男子嫁了。
他家在的村子是窮,卻是個友善和睦的小村,不像他們這般欺凌人。
哥兒就不是人了?哥兒就登不上臺面了?哥兒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了是嗎?
這個村的腌臜事林圩看得太多,心早就冷了,他不想管,也管不了,便借著身子不大痛快的由頭,整日悶在房中,同這個家隔開。
昨日聽見大牛同劉氏爭吵,知曉大牛是個這個家中唯一一個性子端正、明事又愛護夫郎的,林圩起了幫襯的心。
大牛同這個家中,同這個村中絕大多數(shù)的男人不一樣,他是個值得托付、值得信賴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