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是他不生,是您兒子不要。兒子每次辦事之前都選了日子,他怎么可能懷得上?”大牛把不要孩子的主意攬到自己身上。
“你這個不孝子!”劉桂花氣急敗壞,去墻上拿趕牛車的鞭子,一鞭鞭地抽在大牛身上,“你知道我多盼著孫子嗎!你還不要?你個不孝子!不孝子!”
大牛任他娘抽著,一聲不吭地忍著,本以為讓他娘將這口氣發(fā)泄出去,這事兒就可以翻過去了。
沒想到他娘抽了幾鞭之后,不打了,將牛鞭往地上一丟,叉著腰道:“今兒你娘的話就放在這里了,清明前必須將你夫郎休了,娶一房新人過門,人娘都替你相看好了,明兒引她來見見?!?/p>
“娶親是我自己的事兒,除了夫郎我誰也不要,娘,您能讓我自己做主嗎?”
這樣的話非但不能將道講通,還引出了劉桂花的沖冠的怒火,她指著大牛道:“你陳春福是我劉桂花的兒子,我懷胎十月生了你!你三歲丟了魂,是老娘去田里去水缸邊,一聲聲將你的魂喚回來的!你說你要自己做主?你陳春福的命都是我的!”
大牛跟他娘就講不通了,他娘對他的這些好,他都記著呢,可這跟娶親,是兩碼事兒啊!他不可能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過門的。阿巖很好,他認定了他,就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。
“兒子大了,便由不得娘了,娘再說娶親的的事,我們就分家。”大牛此時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,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。
“分家?”這兩個字在劉桂花耳朵里就是驚雷,她指著大牛,哆嗦道,“你要跟爹娘分家?你被狐媚子上身迷了心吧,竟敢說這樣的話!這些年爹娘待你如何,你心里沒數(shù)嗎?”
劉桂花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,撿起地上的牛鞭,一鞭鞭地抽在大牛身上。
大牛不跑,任她娘抽著。
陳翠蓉原本坐一旁看戲來著,看著看著事情就鬧到了要分家的地步,這可不是說著玩的,她趕緊上前攔道:“嫂子,嫂子,消消氣,你別聽這孩子胡說?!?/p>
“他親口說的,我親耳聽到的,這還能有假?”劉桂花被陳翠蓉扶住半邊身子后,就倚了上去,大喘氣道。
“大牛,說兩句好的吧,你看,都把你娘氣成這樣了?!标惔淙丶傩市实貏竦馈?/p>
“我只要我的夫郎,換了誰都不行,這個家,夫郎在我就在,夫郎不在……我就上青云山當(dāng)和尚去。”時至今日,大牛終于知道夫郎對他冷漠同他疏離的緣由了。命是他娘給的,他作踐不得,但沒有夫郎,他寧愿打一輩子的光棍,做和尚去。
捉魚煮湯
“爹!你快回家去看看吧,娘和大哥打起來了!”春田從家跑到田邊,小臉跑得通紅,大聲喊他爹。
聽到聲音,陳永增拄著鋤頭直起腰,只是笑笑,覺得兒子小題大做了,“你娘和你哥不是總打嗎?他們鬧著玩的。”他屋里那個打兒子能使多少力?裝模作樣的,平時打他都比打他兒子重。
“這回不一樣!”春田急得直跺腳,下田壟,拉他爹的胳膊,要把他爹拉回家去,“我娘要把我大哥打死了?!?/p>
“你說什么?”陳永增變了臉色,“到底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