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紗后的人幾步走出來,表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問他:“你怎么還不走?”
沈筠一噎,沉默良久。
謝淮之并沒有理會他,大步離去。偌大宮殿只剩他一人,空蕩又寂靜,沈筠幽幽嘆了一口氣。
很快,仙門不負(fù)眾望率先攻上斷妄山。
謝淮之立于城墻上和為首的顧沉遙遙相望。
“師尊,好久不見?!彼谛牡啄?。
“霜瑾仙尊大駕光臨,歸魘城蓬蓽生輝。”話一出口又加上掩飾變了味道,聽著像是在嘲諷。
城墻下光風(fēng)霽月的仙尊變了臉色,看著昔日的愛徒面目全非,他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失望。
“謝淮之,欺師滅祖,殘殺同門,善惡不分,助紂為虐,戕害百姓,這樁樁件件你可認(rèn)罪?”
他語氣冰冷,宣讀謝淮之的罪行,身后仙門眾弟子個個義憤填膺惡狠狠瞪著謝淮之,恨不得殺之而后快。
“不認(rèn),仙尊若不信我,我實在沒有什么好說的?!?/p>
“既如此,今日我便親手清理門戶。”
大戰(zhàn)一觸即發(fā),顧沉率先躍上城墻和謝淮之一戰(zhàn)。
顧沉手持長劍,劍招凌厲,步步緊逼,絲毫不讓。
謝淮之卻不肯對他出手,一再退讓。眼見長劍已至面門,他抬臂抵擋,二人之間距離極近,近到他能看清對方眼里的濃重的厭惡。
他心底一沉,手一抖,不免分了神。
正此時,顧沉的袖口忽然竄出一道白色的殘影,眾人還未看清,下一瞬大魔頭謝淮之忽然捂著脖子面色痛苦,緊跟著那柄他再熟悉不過的長劍自他xiong口刺入,他踉蹌著向后倒去。
身后是百丈城墻,帶著劇毒的河水環(huán)繞周圍,謝淮之掉下去的最后一眼看見顧沉滿臉錯愕,喃喃道:“非為師所愿?!?/p>
沒關(guān)系,只要你還認(rèn)我就好。
他沒有聽見緊隨其后那句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“謝淮之!”
一時之間驚起林中飛鳥,眾鳥啼鳴,萬物同悲,響徹天際,經(jīng)久不散。
沈筠被莫大的悲痛籠罩,此刻他喪失理智,眼底赤紅一片,只能被仇恨裹挾著拿起長劍指向身前的仇人。
昔日摯友和他對立而戰(zhàn),保護顧沉的意味再明顯不過。沈筠冷笑一聲提劍攻上,幾息之間,手里的劍招已經(jīng)換了數(shù)百次,劍鳴錚錚,紅色的劍光揮出殘影,殺機必現(xiàn)。
顧沉修為本在他之下,逐漸落于下風(fē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