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?”謝瀾安皺眉,射向門廊的目光含帶銳利。
問完后她倏爾想起來,白頌,是很久之前她為了打擊楚清鳶,隨手收在門下的一個三流門客。
楚清鳶挨完五十杖,
從烏紅染就的刑凳上跌進冰冷的雨中。
皇帝未發(fā)新令,他便只能忍痛跪在殿前,任衣冠淋透。
往來內(nèi)侍經(jīng)過臺階前,
都忍不住向那邊瞥視一眼。
楚清鳶麻木地承受著這些眼光,
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想著他前世的所做所為。
因不肯信,
所以他費盡心神想從那些畫面中尋出一絲虛假的破綻。
于是謝瀾安仇恨的眼神,
阮夫人投水的噩報,
混著冷雨敲傘的蕭索聲一遍遍在他心上錐扎而過。
等到崇文館的待詔郎奉令,
撐著油傘送來數(shù)只紫檀匣入前殿,以供陛下挑選給國丈平北侯的賜禮,楚清鳶仍失魂落魄地,如一尊泥胎斑駁的塑像跪在那兒。
暮色將合時,陳勍走出殿閣。
他在傘下垂眼看著凍得打擺的楚清鳶,方道:“退下吧?!?/p>
楚清鳶就勢磕頭謝恩,眼簾沒有抬起,余光掃見皇帝小拇指外側(cè)沾著一條墨跡。
他待皇帝擺駕往后宮走后,方撐著冰冷shi漉的地磚起來。直起身的瞬間,
膝蓋與腰股傳來的刺痛讓他一個趔趄。
楚清鳶冷硬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,他沒要小韋子遞過來的雨傘,
慢慢地挪蹭下宮階。
沒人知道此時他心里在想什么,
只是在下值出宮的路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