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瀾安,一路舟車累壞了吧,我是你的大舅母,”又指著身旁一對中年夫婦,“這是你二舅、二舅母,”又指著身后一名頭戴五兵佩,面容與阮碧羅有五分相似,卻更豐腴華雅的婦人,“這是你姨母,聽說你來,特意從姑孰趕回來的。”
謝瀾安一一見過,余下的便是與她同輩的表兄弟與表姐妹。認完了親,她命使女向眾人送上禮物。
姨母阮霞錦帶來的女兒常樂是個有話憋不住的,目光閃亮地注視謝瀾安半晌,忍不住道:
“表姐……小妹可以向你求副字么?你不知道,你的墨寶在吳中都賣瘋了,一字千金,有價無市!”
大家一下子笑開,阮霞錦又氣又笑地敲敲女兒的腦殼。
常樂俏皮地吐吐舌,她說的卻也半分不夸張,這其中有個緣故,只因先前謝瀾安自曝女子身份時,使得江左震驚,人人罵她欺世盜名,故以收藏金陵
“誒,
咱家的孩子有出息,這也是阮家的榮耀。”大舅母凌氏見阮碧羅這個當娘的沒反應(yīng),連忙笑盈盈地將話接過去。
“俗話說娘舅親,
娘舅親,
打斷骨頭連著筋,
瀾安俊才非凡,
又有孝心,
體貼外祖母還來不及,
還能坑我們不成?!?/p>
阮霞錦瞥二弟一眼,笑對凌莊道:“你家的大郎也出息大了,這回在邊關(guān)立了功,得授官身,以后也給你掙個誥命當一當。”
“大表兄,”常樂從母親身后露出頭,趁機插科打諢,“戰(zhàn)場上可兇不兇險?你進宮面圣,聽說當今陛下只有十六歲,
陛下生得什么樣兒?還有,北邊的胡子當真都是高鼻淵目,
褐發(fā)紋身的嗎?”
小女娘幾句故作不諳世事的天真話語,
將先前尷尬的氣氛蓋了過去。
阮伏鯨抬手拍了拍常樂的發(fā)頂,
大家說笑一陣。之后男人們識趣退出去,
留妯娌幾個,
陪著老夫人和遠客說體己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