委屈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,眼淚流得更兇,大顆大顆地砸在雪白的被子上,洇開深色的水痕。
她固執(zhí)地看著他,嘴唇哆嗦著,說不出一個(gè)字。
許宴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他沉默了幾秒,終究還是俯身,從床頭柜的紙巾盒里抽了幾張紙巾。
他沒有遞給她,而是直接伸過手,胡亂地擦著她糊了滿臉的淚水。
“好了,別哭了?!?/p>
他的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,但似乎比剛才多了點(diǎn)耐心,“以后交朋友,擦亮眼睛就是了?!?/p>
紙巾粗糙的質(zhì)感摩擦著皮膚,他手指的溫度透過紙巾傳來,帶著徐慕婉貪念的暖。
她忙不迭地用力點(diǎn)頭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嗚咽著保證。
“嗯嗯,我聽你的,阿宴,我都聽你的,我再也不亂
交朋友了,我”
許宴沒再說話,只是把擦過的紙巾揉成一團(tuán),丟進(jìn)旁邊的垃圾桶。
他重新拿起那碗粥,舀起一勺,遞到她嘴邊。
徐慕婉順從地張開嘴,溫?zé)岬拿字嗷敫蓾暮韲?,帶來些許暖意和真實(shí)感。
她小口小口地喝著,眼睛卻始終不敢離開許宴的臉,仿佛生怕一眨眼,眼前這點(diǎn)殘存的溫情就會(huì)消失不見。
一碗粥很快見了底。
許宴將空碗放回床頭柜,發(fā)出輕微的磕碰聲。
這聲音在寂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徐慕婉的心,也跟著那聲音猛地一跳。
她看著許宴直起身,走到他之前坐的椅子旁,掏出了一個(gè)薄薄的牛皮紙文件袋。
她的呼吸瞬間屏住了。
她眼睜睜看著許宴面無表情地走回床邊,手指利落地解開文件袋的繞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