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心臟,讓她喉嚨發(fā)緊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她不敢看許宴的眼睛,那眼神太冷,太陌生,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。
許宴沒有再等她回答,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了。
他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,那眼神里沒有憤怒,沒有指責(zé),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。
仿佛在看一個與自己毫無關(guān)系的陌生人。
然后,他毫不猶豫地轉(zhuǎn)過身,捂著流血的手臂,挺直了背脊,一步一步,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徐慕婉怔怔地望著那個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,心底那股沒來由的慌亂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,幾乎要將她吞噬。
李哲將徐慕婉失魂落魄的樣子盡收眼底,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和不耐。
他立刻換上那副慣常的、帶著委屈和體貼的面具,輕輕拉了拉徐慕婉的衣袖,聲音又軟又糯,茶香四溢:
“婉姐都怪我不好,害得你和姐夫吵架了”
他垂下眼簾,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顫動。
“我看姐夫傷得比我重多了,流了好多血要不要不你還是去安慰一下姐夫吧?我我沒事的?!?/p>
他刻意抬起自己那只受傷的手,輕輕吹了吹,又補充了一句,“雖然是有點怕疼”
那副強忍疼痛又故作堅強的模樣,拿捏得恰到好處。
若是平時,徐慕婉定然心疼不已。
可此刻,許宴那冰冷漠然的眼神和決絕離去的背影,讓她心煩意亂。
她有些煩躁地甩開李哲的手,語氣帶著一種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焦躁和本能的自我辯護:
“他皮糙肉厚的,能有什么事!你不一樣!”
她的目光落在李哲那白
皙修長、精心保養(yǎng)過的手上,那上面小小的燙傷印記在她眼中被無限放大。
“你是靠臉、靠手吃飯的網(wǎng)紅!要是真留了疤,影響你直播和接商務(wù)怎么辦?那才是大事!”
她像是在說服李哲,更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“我和他畢竟是夫妻,他做錯了事,沖動傷人我這個做妻子的,幫他善后,幫他處理后續(xù)的麻煩,也是應(yīng)該的”
最后這句話,她說得有些底氣不足,更像是在自我催眠。
走廊另一端,王浩剛把自己的女當(dāng)事人和那對狗男男送走,正揉著太陽穴感慨這世道妖孽橫行。
一抬眼,就看見不遠(yuǎn)處靠在墻邊、捂著手臂、臉色蒼白、袖口被鮮血浸透了一大片的許宴!
“我蓸!”王浩嚇得魂飛魄散,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了過去,“宴哥!宴哥!你怎么了?我就離開一會兒!誰他媽干的?哪個王八蛋敢動你?人呢?老子非把他送進去吃幾天牢飯不可!”
他氣得破口大罵,聲音都在抖,眼神兇狠地掃視著四周,仿佛要立刻揪出兇手生吞活剝。
看著好友這副不問緣由、第一時間就炸毛護短的樣子,許宴那顆被徐慕婉徹底傷透、冰冷麻木的心,竟奇跡般地感受到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