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碑僵在原地,一動不動。
他望著兒子消失在門后的身影,忽然覺得那股彌留的藥香重得像座山一樣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空蕩蕩的宅院里,男人的身影顯得無比蕭條。
太醫(yī)院里,張景放下了手中狼毫,揉了揉有些發(fā)脹的眉心。
桌案上擺放的宣紙上已是寫得滿滿當當,那都是他方才所補充的抗疫計策。
前世那些令人悲痛的記憶如今化作了無數(shù)良方,被他盡數(shù)寫了下來。
突然,門外傳來黃院丞微弱的呼喚聲:
“張大人可忙完了?大伙兒都在晾藥坪候著?!?/p>
“候著?”張景面露疑惑,隨即循聲跨出門檻,“院丞莫不是指”
話未說完,他便聽到晾藥坪上稀稀疏疏的說話聲。
張景走出宅院,只見幾十名醫(yī)師肅立當場。
里頭有鬢角染霜的老者,也有面生青澀的年輕人,只是身上無一例外都挎著藥箱,赫然是一副整裝待發(fā)的模樣。
最前排的郭春正將一捆草藥往背簍里塞,見張景走來,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:
“張大夫,大伙兒都準備好了,與您一同去抗疫?!?/p>
見此情景的張景張了張嘴,突然覺得喉頭有些發(fā)緊。
張景往前走了幾步,聲音有些發(fā)顫,卻帶著無比的堅定:
“疫災當前,諸位能挺身而出,便已是扛起了蒼生大義。今日,就隨我一同前去擊退那病魔,還滄州一片安寧!”
“好!”
放眼望去,眾人神情肅穆,目光堅定,正待齊齊動身。
“慢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