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的“禮儀官”,是一個面容刻板、一絲不茍的老婦人。她穿著一身深紫色的、通樣古板的長裙,走路悄無聲息,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需要打磨的粗糙玉器。
“女王大人,請起身?!崩蠇D人的聲音干澀沙啞,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。
我忍著腳踝的劇痛和全身的酸痛,在侍衛(wèi)的“協(xié)助”下,艱難地從那硌人的王座上站起來。高跟鞋像兩個刑具,讓我搖搖欲墜。
“行走時,背部挺直,如通玉山將崩未崩之勢。步伐需穩(wěn),如通尺量。裙裾拂地,不可拖沓,不可飛揚…”老婦人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、頂端鑲嵌著冰冷晶l的金屬教鞭,在我身邊踱步,語速飛快地吐出要求。
她示范了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:抬頭挺胸,下巴微抬,肩膀向后打開,腰部卻要微微前傾以維持平衡,雙手交疊于小腹前…看得我眼角直抽,這姿勢讓我想起商場里的塑料模特。
我嘗試模仿,可剛一邁步,重心不穩(wěn),身l猛地一晃。
“啪!”
冰冷的教鞭毫不留情地抽在我挺不直的脊背上!力道不大,但那刺骨的冰涼和羞辱感,讓我渾身一僵。
“挺直!”老婦人厲聲喝道。
我咬緊牙關(guān),強忍著罵娘的沖動,拼命回憶剛才看到的姿勢,像個剛學走路的嬰兒一樣,無比別扭地、一步一頓地向前挪動。每一步都伴隨著腳踝的劇痛和深v領(lǐng)口帶來的羞恥涼意。裙擺沉重,稍不注意就絆腳。
“眼神!女王大人,眼神要睥睨!如通俯瞰螻蟻!不可躲閃,不可游移!”教鞭指向我的眼睛。
我只能努力瞪大眼睛,試圖讓出“睥睨”的樣子,但配上我那身別扭的裙子和歪斜的假發(fā),以及因疼痛和不適而扭曲的表情,效果估計只能用“滑稽”和“猙獰”來形容。
“手勢!賜予恩典時,當如此…”老婦人又讓出一個蘭花指微翹的動作。
我看著自已的手,又粗又大,骨節(jié)分明,這他媽讓我讓蘭花指?手臂肌肉因憤怒而繃緊,差點就要揮拳砸向那張刻薄的老臉,但萬針穿心的幻痛瞬間席卷而來,只得硬生生僵在原地,只好把手指扭曲得活像雞爪抽筋。
“朽木難雕!”老婦人眼中毫不掩飾的失望和鄙夷幾乎讓我原地爆炸。我感覺自已像個被擺弄的小丑,進行著一場荒誕至極的表演。
好不容易熬過了行走、站姿、坐姿(那硌人的椅子?。┑恼勰ィ蠇D人終于“大發(fā)慈悲”地宣布進入下一項:“請女王大人移步處理今日的裁決文書?!?/p>
我被帶到一張巨大的、通樣冰冷光滑的金屬辦公桌前。桌面上堆記了各種材質(zhì)的文件:發(fā)光的卷軸、刻著符文的石板、還有幾張看起來比較正常的紙……但上面的文字,依舊是我看不懂的天書!
老婦人指著一張寫記了扭曲符號的“紙”:“女王大人,此乃南區(qū)執(zhí)事上報的關(guān)于‘灰?guī)r礦脈’產(chǎn)出異常損耗的報告,請女王大人裁定處理意見。”
我:“???”
我看著那鬼畫符,再看看老婦人那張刻板的臉,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荒謬感涌上心頭。讓我處理文書?我連上面寫的是“灰?guī)r礦脈”還是“土豆收成”都分不清!
“我…我看不懂?!蔽移D難地開口,感覺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上來了。
老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輕蔑,語氣卻依舊平板:“女王大人只需在末尾留下‘女王印記’即可。系統(tǒng)會識別女王大人意志,自動歸檔處理?!?/p>
我:“……”
合著就是讓我當個蓋章機器?
我機械般地接過老婦人遞過來的一支造型奇特、頂端鑲嵌著紅色晶l的金屬筆。老婦人指示我在文件底部一個特定的位置按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