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訓操場上,他們給我起了個外號,叫“尿頻女”。
因為我總是在隊列里舉手,一遍又一遍地申請去廁所。
教官銳利的眼神像刀子,他覺得我在玩火,故意挑釁他的權威。
他的每一次拒絕,都像一把鎖,死死鎖住了我的膀胱。
終于,在一聲悶響后,那把鎖被沖開了。
溫熱的液體浸透迷彩褲,順著大腿往下流。我聽見了竊笑聲,然后是毫不掩飾的議論。
“惡心死了,一股騷味!”
“她多大了?成年了還尿褲子,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來大學干嘛?”
那些話像蛆蟲一樣鉆進我的耳朵。屈辱和委屈,像水泥一樣把我封在原地。
為了不再成為笑柄,我一整天沒喝一口水。嗓子干得像在吞砂紙。
可沒用。尿意還是像潮水一樣,一波一波地涌上來。
我死死地憋著,用盡了所有力氣。
直到膀胱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悲鳴,炸裂開來。我在劇痛和解脫中,當場死亡。
我的靈魂輕飄飄地浮在半空,穿過墻壁,回到了宿舍。
那個因為“身體不好”而免訓的室友彭曦,正抱著一個巨大的水壺,咕咚咕咚地灌水。她面前的地板上,散落著三十多個空礦泉水瓶。
她劃開手機,看到了校園論壇上關于我死亡的推送消息。
然后,她爆發(fā)出了一陣尖銳又得意的狂笑。
我的腦子一片空白。
我沒喝水,卻被尿活活憋死。她喝了能淹死人的水,卻安然無恙。
難道,她喝的水,都流進了我的身體里?
這念頭荒誕得可笑,可我卻笑不出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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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傅詩然你他媽有完沒完!四個小時的訓練,你要去四十次廁所?耍我玩呢?給我憋著!”
教官的咆哮聲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。
周圍傳來熟悉的、帶著惡意的調(diào)侃。
“教官,讓她去唄,不然一會兒又尿褲子了。”
“是啊,忘了她昨天那味兒了嗎?熏死人了?!?/p>
“我看她就是故意的,怎么可能有人憋不住尿?就是想惡心我們,搏出位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