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者哈哈一笑,轉(zhuǎn)身掀起衣服露出后背,上面綁了一個羊肚,已經(jīng)被割破了。
“大人請看,這里面裝的是豬血?!?/p>
范廷驚訝不已,“那穿透胸膛的刀怎樣讓到的?”
那婦人答道:“那把刀可以伸縮,民婦身上也有一個伸縮刀刃的機關,上面再放一個裝著豬血的羊肚。
待王班頭出刀時民婦便按動機關,收刀時再按一次,民婦抱著這個侏儒,便是用來遮掩動作。”
“侏儒?”范廷看著眼前只約四五歲的孩童驚愕非常。
那“孩童”隨即將臉上的面皮撕開,粉嫩的面皮下竟是一張滄桑的臉。
范廷大感奇妙,轉(zhuǎn)頭向閆京流道:“你這傷想必也是假的了!”
閆京流笑道:“正是,蕭大人昨夜找到我們,設計了這出好戲,我們本是下三流,沒想到竟有這用處?!?/p>
蕭業(yè)聽了此言,接口道:“閆班主不必自輕,大周是王侯將相的大周,也是販夫走卒的大周!你我皆為子民,只是謀生的手段不通而已?!?/p>
范廷剛剛已對這番計謀嘆服不止,又聽蕭業(yè)這番言論,更對其刮目相看。
閆京流更是心頭一熱,他們走南闖北,遭受過多少白眼和輕視?
面前的這位四品少卿竟然將自已與他們相提并論,視作通等百姓!
閆京流眼圈微微發(fā)紅,慨然抱拳道:“大人是個好官!日后若還有用得到草民的地方,盡管吩咐,草民定當盡心竭力!”
蕭業(yè)伸出雙手將其扶起,謝過他的好意,又讓谷易將酬勞奉上。
閆京流是個有情義的漢子,說什么也不愿接受。
蕭業(yè)知道,對于這樣重情義的人,金銀只會讓其感到羞辱,便不再強迫。
暗中則吩咐谷易隔幾日備些禮物前去拜訪。
送走閆京流等人后,蕭業(yè)轉(zhuǎn)身看向范廷,“多有得罪之處,還請范主簿勿怪。”
范廷此時回想起剛剛痛罵蕭業(yè)一幕,羞慚不已,作揖請罪道:“下官以下犯上,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請大人恕罪!”
蕭業(yè)將其扶起,溫潤笑道:“不知者無罪。況且,范主簿孤立無援之時還能義不屈節(jié),著實讓人佩服?!?/p>
范廷更覺難為情了,再看向蕭業(yè)的眼神明亮了許多,添了幾分欽佩。
“大人會繼續(xù)深挖‘戶部盜銀案’的真相,對嗎?”
蕭業(yè)付之一笑,不答反問道:“范主簿不覺得真相已經(jīng)查明,就是那群庫兵嗎?”
范廷搖了搖頭,“大人是聰明人,真相為何大人心知肚明?!?/p>
說到這里,他嘆了一口氣,“如今的朝堂黨爭不斷,肯為社稷、為百姓讓事的官員寥寥無幾。
但下官聽大人剛剛的一番話,知道大人定不是庸碌之輩!
大人若要嚴查‘戶部盜銀案’,下官愿為馬前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