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蘇硯她，看他看得發(fā)愣（第1頁）

蘇硯她，看他看得發(fā)愣

蘇硯拎著藥簍往破廟走時，懷里的野山楂硌得慌。

她也說不清為什么要采這么多，明明早上還罵趙坤“吃個山楂都跟受刑似的”，此刻卻總覺得那點酸，比他案頭蒙塵的白菊更像樣——至少酸得實在，不像有些人，心里裝著九曲十八彎，偏要擺出副瓷娃娃的架子。

掀開門簾時，趙坤正縮在草堆里發(fā)呆，月白錦袍上的血漬被風吹得半干，像幅洇開的水墨畫。聽見動靜，他猛地抬頭，眼里的茫然還沒散去，倒像只被驚著的鹿。蘇硯的目光不經意掃過他的臉，手突然一頓，差點把藥簍扣在他頭上——晨光斜斜切過他的眉眼，眉骨高挺如刀削，鼻梁直得像被匠人細細打磨過，連下頜線的弧度都透著股矜貴，明明是狼狽的模樣，偏生得一副被光浸過的俊俏相。

“看什么？”她迅速移開視線，把藥簍往地上一墩，山楂滾出來幾顆，“難不成我臉上長花了？”

趙坤別過臉，耳尖卻悄悄泛紅?！皼]什么。”他說，聲音比昨天啞得更厲害，“藥……熬好了？”

蘇硯挑眉。這人昨天還對著藥碗齜牙咧嘴，今天倒主動問起，莫不是燒糊涂了？她摸出脈枕往他腕上一按，指尖觸到他皮膚時，他猛地一顫，像被燙著似的。

“別動?！碧K硯加重力道，指腹貼著他的脈搏——跳得又快又亂，哪像個重傷初愈的人。她抬眼，正撞見趙坤盯著她的手，眼神里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，像藏著團火，要把她的指尖燒穿。他的睫毛很長，垂眸時在眼下投出片淺影，竟讓她想起后山清晨沾著露的蝶翅，好看得讓人不敢碰。

“心率不穩(wěn)，心火太旺。”蘇硯收回手，往藥箱里翻銀針，試圖掩飾方才的失神，“看來得扎幾針泄泄火，省得你整天胡思亂想。”

趙坤沒反駁，只是乖乖往草堆里躺平，領口滑開，露出頸間道淺疤——是上次在蘆葦蕩被追兵的刀劃的，當時她給他包扎時，還罵他“活該，誰讓你非要裝英雄”。

可此刻看著那道疤，蘇硯突然有點發(fā)愣。

她想起昨天在炭堆里看到的藥渣，想起趙坤攥著碎玉簪的樣子，想起他含著山楂時，眼里那點一閃而過的、不像裝出來的柔軟。這矯情公子，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了。

“想什么呢？”趙坤的聲音突然響起，嚇得蘇硯手一抖，銀針差點扎歪。

“想怎么扎得你更疼?！彼煊驳?，卻在落針時放輕了力道。銀針刺入穴位的瞬間，趙坤悶哼一聲，額角滲出細汗，卻沒像往常那樣咋咋呼呼，只是盯著她的發(fā)頂，眼神軟得像團棉花?；鸸庥持膫饶槪B指尖都生得秀氣，哪像個舞刀弄槍的錦衣衛(wèi)。

蘇硯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，低頭收拾藥箱時，指尖碰到個硬東西——是昨天撿到的碎玉簪，不知什么時侯被她塞進了箱底。她捏著碎片，突然想起趙坤說“林晚本來就是我的”時，那副偏執(zhí)又可憐的樣子。

“喂?！彼阉橛裢媲耙粧仯澳愕膶氊?，還你?！?/p>

趙坤接住碎片，指腹摩挲著裂縫，突然笑了。那笑很輕，不像以前的嘲諷，倒像釋然?！安灰?。”他說，把碎玉扔進炭堆，“留著礙事。”

蘇硯愣住了。她以為他會像護著命根子似的收起來，沒料到他會直接扔掉。火苗舔上綠玉，發(fā)出細微的噼啪聲，像在燒掉什么見不得光的過去。

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