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后門推開時,吱呀一聲響。
外頭的風卷著熱氣撲進來,混著青草和泥土的腥氣。
陽光白花花的,晃得晏玥瞇起眼。腳下是條鵝卵石鋪的小道,硌著拖鞋底,有點疼。
余晝的手還牽著她。余晝的手比她還寬的多,手指頭松松地扣著指縫,一點勁兒沒用,好像就是隨便搭著。
不是推搡,不是撕扯,就是走路順手一牽。
晏玥低頭看兩人交握的手。多久沒被人這么牽著走了?記不清。
大概是初三那會兒,跟林敘白一起放學?
那點模糊的影子還沒成型,就被一股力道輕輕帶了一下。
現(xiàn)在這只手干燥,暖和,但是勁兒也很大。
她手指頭蜷了蜷,沒抽出來,反倒悄悄扣緊了點。
“曬,”余晝的聲音從旁邊飄過來,還是軟綿綿的調(diào)子,手指卻收得更緊,“往樹蔭底下走?!?/p>
晏玥嗯了聲,由她牽著。
兩人挨得近,胳膊蹭著胳膊。
晏玥聞到余晝衣領上那股干凈的皂角味,混著點別的——像剛割過的青草汁水,又像某種藥草的苦香。
“你身上”晏玥吸了吸鼻子,“有股草葉子味兒。”
余晝腳步頓了下,側過臉。
陽光從梧桐葉子縫里漏下來,在她濃密的睫毛下投了道小陰影。
“是嗎?”
她嘴角彎著,眼波慢悠悠蕩過來,
“廚房后頭曬著草藥,許是沾上了?!?/p>
她手指無意識地在晏玥手背上摩挲了下,指尖帶著薄繭,“熏著你了?”
“沒,”晏玥搖頭,發(fā)梢掃過余晝肩頭,“比消毒水強。”她聲音低下去,“其實你用不著這樣。端茶送水雖然歸你管,但陪散步哄開心又不算工資?!?/p>
她踢開腳邊一顆小石子。
傭人都是家政上門服務,余晝可以不用做這些的。
余晝噗嗤笑出聲,頰邊擠出了點梨渦。
“誰圖工資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