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時間越久,臣婦的腦子就越昏沉,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。即使臣婦拼命要記得他都對臣婦做了什么,但臣婦還是開始遺忘,慢慢地就把婆母腳上的繡花鞋,還有他使巫術(shù)的事都忘了?!?/p>
“現(xiàn)在算起來,他關了臣婦有一個多月,等著臣婦把放出來時,已經(jīng)什么都不記得,而且就像中了邪一般,對他格外的……”
秦煙羅頓住許久,她的臉上不見紅暈,只有深深的蒼白,“對他變得更為順從,滿心都是夫為妻綱,自己身為蕭家的兒媳要恪守本分,絕不能有半點忤逆了婦道,一定要多多奉獻,當好他的賢內(nèi)助,虔心侍奉公婆?!?/p>
聽到這兒,隋憐和君長玨對視了一眼。
他們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:
蕭朗為了控制秦煙羅,對她用了巫術(shù)中最為陰毒的控心蠱。
秦煙羅看到蕭朗按她的樣子做了木頭小人,又把小人封進壇子放到她的屋子,拿她的指尖血來喂養(yǎng)小人,再將她抄的經(jīng)書燒成灰倒進去,全都是為了養(yǎng)蠱。
七七四十九天后,蕭朗開壇,壇里的木人已經(jīng)被秦煙羅的血養(yǎng)出了人性,可它又并未當真生出自我意識來,只記住了女德家規(guī)上的話,并因此形成了堅固如執(zhí)念的認知,以為那些話就是一切。
這時蕭朗只要燒了木人,再把木人的執(zhí)念和怨氣轉(zhuǎn)嫁到秦煙羅身上,秦煙羅便成為了被他控制的蠱人。
這種蠱術(shù)比影傀更隱秘幽毒,就算是修為深厚的大能見到蠱人也極難察覺異樣。
所以蕭朗才放心讓秦煙羅進宮為餌,引她到這尚書府來。
但邪術(shù)就是邪術(shù),只要察覺了它的存在便能找到破解的法門。
木人被燒毀后,蠱人的左胸前也會落下一道燒傷的疤痕,剛才隋憐喚醒秦煙羅的時候,便隔著衣襟按了她的左胸,用神力除去了疤痕里暗藏的邪氣。
也正因隋憐解了蠱,秦煙羅這才能擺脫蕭朗的控制,從蠱人做回了能自己做主的人。
君長玨看著還沒緩過神來的憔悴婦人,眸色冷沉。
“蕭朗其人看著溫吞文弱,朕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察言觀色和稀泥的窩囊廢,卻沒想到他私下里卻還有這樣一面?!?/p>
他冷聲道,“在官場上唯唯諾諾恨不得跪舔強者,回到家卻用控心蠱來操縱自己的枕邊人,算什么男人?”
他越想越覺得天道真是不公。
這樣的男人都能有老婆,天道要是真長了眼睛會允許這種事情發(fā)生嗎?
隋憐嘆了口氣,“所以我說,人間早就該變天了。”
說罷,她又低頭看向秦煙羅。
“秦夫人,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記起了所有,本宮想問你一句,若是蕭朗要在這尚書府找一處藏身之地,他會在哪里?”
君長玨有些意外地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