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(jīng)花團錦簇中長成的小公子,不知被磋磨淬煉多少回,才有了如今的崔循。
但他周遭是崔翁這樣的長輩,又或者等著落井下石的人。
甚至無人能如她對晏游那般,寫上一封書信,告訴他,“勿要苛責(zé)自身”。
自趙琛在大殿上撞得頭破血流,
當(dāng)場咽氣開始,蕭霽耳邊幾乎就沒一刻消停過。
一干人等恨不得將趙琛標(biāo)榜成被強權(quán)逼迫得無路可退,不得不死諫的忠臣。而蕭窈自然是那個罪魁禍?zhǔn)?。就連御史拿出來參趙琛的諸多證據(jù),
也成了她結(jié)黨營私,
為排除異己而蓄意偽造陷害。
流言甚囂塵上,
每日為此呈上的奏疏也越來越多。
蕭霽看得煩不勝煩,向謝昭道:“他們打量著我是三歲孩童,
還是是非不分的蠢人?”
他與蕭窈縱算不上知根知底,
情誼卻非這些外人能相提并論的,
又豈會因為這些鬼話連篇的攻訐而責(zé)罰阿姐?
“他們心中自然也知道您不會信。只是聲勢愈大,
總會有您被裹挾著,
不得不信的那天?!敝x昭迎著他疑惑的目光,
直言,
“若有一日,
頒布的政令難以推行,又或是他們蓄意陽奉陰違,
曲解上意。您會如今日這般力保公主,還是依言給他們一個交代?”
這些都是士族慣用的手段。便是昔年宣帝在時,也曾為此一籌莫展。
只是蕭霽被保護得太好,還未真正見識過罷了。
蕭霽被問得沉默下來,思忖片刻,
篤定道:“我與阿姐本就同氣連枝。如今若不顧情誼舍她,
縱能換一時喘息,卻無異于飲鴆止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