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如此,錦鯉也沒有圍著他,反而一直纏著祈桑。
祈桑思索道,“但是我從來不覺得,我當(dāng)時有什么多余的欲望。”
阿符提出了另一個猜想:“或許是因為,您已經(jīng)把這件事當(dāng)成了理所當(dāng)然的事情,所以感覺不到變化?!?/p>
這么一說,祈桑頓時就明白,自己當(dāng)時為什么會被錦鯉圍著了。
“阿符,這件事我只和你一個人說,你會幫我保守秘密的,對嗎?”
聽到這句話,阿符恍惚了一瞬,仿佛又想起了他們初見時的場景,那時候祈桑也是說“只有你一個人”。
雖然當(dāng)時這句話為的是利用,此時為的一半是警告,一半是威脅,但阿符還是在兩個不同的人生階段為同一句話而感到心情雀躍。
“我當(dāng)然會的,為你保密?!?/p>
阿符做出了和當(dāng)初一樣的決定。
祈桑目光里帶著明亮清晰的情緒,像是一把充滿野心的火,燎燒草原還要燎燒山石。
“你覺得,天道從一開始就是天道嗎?”祈桑勾起唇角,“會不會祂曾經(jīng)也是人?”
阿符明白他的意思了,斂眸輕笑道:“殿下的意思,我明白了?!?/p>
如果天道曾經(jīng)是人,那會不會有人能成為下一個天道?
祈桑的野心不止于凡塵。
祈桑想要成為新的天道。
“殿下既然有此決心?!卑⒎f,“難怪那些錦鯉會那么喜歡你,這世間怕是沒有人敢與您有相同的欲望了?!?/p>
祈桑隨意撥了下腰間的玉佩,便走到阿符的輪椅邊上,半彎下腰,笑吟吟地望著對方的臉。
“既然我說了真話,那你能不能告訴我……你那晚是故意在酒壇里放兩個酒杯的嗎?”
如果只放一個酒杯,那商璽定然不敢飲酒。
若說里面有兩個酒杯是湊巧……那也太巧了。
阿符表情無辜:“我只是希望殿下能看清身邊的人,他對您,心思不純?!?/p>
祈桑被這話逗樂了,“最對我心思不純的人,難道不是你嗎?”
“是。”阿符不否認(rèn)這一點,“但我沒資格留在您的身邊,所以我嫉妒他?!?/p>
他的坦然讓祈桑啞然片刻,“你現(xiàn)在的脾氣是不是比以前要好很多了?”
阿符微微垂眸:“或許吧?!?/p>
他不可否認(rèn)漫長的等待確實磨平了他的性格,溫和的表象下,所有情緒都已經(jīng)瀕臨爆發(fā)。
前面是鵝卵石路,木輪碾在上面的聲音格外刺耳。
祈桑走在阿符身旁,“一百年,就讓你的性情大變,阿符,你是瞞了我什么事情嗎?”
阿符用手按住正在滾動的輪椅輪子,滾動的木輪瞬間擦傷了他的手掌,洇出淡淡的血色。
“一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小事而已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?!?/p>
掌心有些刺痛,像火燃燒在掌心,一刻不停地灼燒那一塊皮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