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桑下樓時,見到客棧的掌柜正在撥算盤。
似乎是今天的帳有些難算,撥了幾次算盤,最后都被掌柜的重新打亂。
見到祈桑和謝亭玨下來,掌柜的還愣了一下。
“兩位這是……要去參加海神祭祀?”
祈桑沒有說話。
在掌柜看來,這就是一種默認。
掌柜的似乎有些意外,垂下頭,重新開始撥算盤珠子。
他喃喃道:“也不知這究竟有什么魅力……都趕出去看了?!?/p>
祈桑沒有錯過掌柜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。
他沒有解釋,只是拉著謝亭玨走出了客棧的門。
海神祭祀干的雖是罔顧人命的殘酷勾當,面上卻裝點得熱鬧喜慶。
除卻部分不支持海神祭祀的人,幾乎家家戶戶都出來“沾沾喜氣”了。
紅綢繁花,翹角花轎。
嗩吶一吹,悲同喜在。
花轎內,新娘的手腳都被麻繩困住。
一代又一代的祭祀下來,鎮(zhèn)民已經很有經驗了。
為防止她哭喊,壞了祭祀的喜氣,廉價的紅蓋頭被塞進她的嘴中。
鎮(zhèn)上的壯漢抬著簡陋的花轎到了泓嶺海旁。
海岸邊建了一座數十丈高的祭臺,鳳燁穿著隆重的祭祀服立于臺上。
幾日不見,他臉上的圖騰似乎更大了。
扭曲的紋樣連接了半張臉的眉眼唇,讓他像是戴上了半幅面具。
鳳燁冰冷的視線在臺下掃了一圈,最后精準無誤地停在了祈桑身上。
因為有凝魄儀,今今被隱匿氣息,藏在了客棧,此行只有祈桑與謝亭玨兩人。
面對鳳燁無機質一般冷寒的眼神,祈桑只回以一抹挑釁的微笑。
鳳燁早就料到祈桑會破壞今日的海神祭祀,并不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