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開被子躺了進(jìn)去,被子和香味包裹住了他,手指攥住了洗完澡又重新戴上的平安符。
手指在那紋路上輕輕摩挲了一下,又克制的放開。
這枚平安符已經(jīng)很舊了,他不想讓它更舊。
他閉上了眼睛。
呼吸聲在房間里輕得好像不存在。
他根本無法入睡。
他閉上眼睛的時候,腦子里就會浮現(xiàn)北川秋離開的那一天,少年窩在他懷里和他說話的樣子。
北川秋很怕痛,但是在受了這么重的傷的情況下,他連痛苦的shenyin都沒有。
他甚至連眉都沒有皺一下。
伏黑甚爾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,輕輕摩挲著那枚平安符。
他在想,北川秋死之前在想什么?
他倒在自己懷里的時候術(shù)式?jīng)]有解除,明明維持術(shù)式會讓他更痛苦,但是他卻執(zhí)拗的看著自己。
其實答案伏黑甚爾知道。
術(shù)式解開了,他會立馬失明,他還想再看看,看什么?看他嗎?
伏黑甚爾被猶如潮水般的情緒淹沒。
他想起了北川秋問他,會不會恨他。
當(dāng)然會,伏黑甚爾內(nèi)心充滿了滾燙的恨意,讓他痛苦得無法入眠,北川秋這么做是為了什么,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
北川秋殺掉了特級咒靈,殺掉了有隱患的宿儺,殺掉了占據(jù)著夏油杰身體的羂索,他把所有的隱患都祓除掉了,他以為這樣所有人都可以開心的生活下去了嗎?
這個計劃里,只有伏黑甚爾是在完整的失去,他失去了北川秋。
本來就貧瘠的生命,再次變得一無所有。
他猛的攥緊了手里平安符,掀開被子坐了起來,手撐在了額頭,過了幾秒之后,他才下床,走到了桌子面前。
隨手打開了桌子上的小臺燈,這盞燈還是他和北川秋一起去選的,臺燈下面是木頭做的,上面頂著一個白色的圓弧形的玻璃,看起來有點像個小蘑菇,下面趴著一只胖胖的小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