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蘿疼得渾身抽搐,意識似乎都有些模糊了,她大口喘息著,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血沫的呼嚕聲。
她艱難地轉(zhuǎn)過頭,看向柵欄外那個哭得撕心裂肺的身影。
嘴唇翕動著,沒有聲音,但口型分明是,“不……認……”
尹貴人忽而輕笑一聲,眼睛斜睨著,“喲,看不出來,還是塊硬骨頭,嬤嬤,再換個厲害一點刑具?!?/p>
聞言,一個嬤嬤粗暴地掰開阿蘿還在痙攣的手指。
另一個嬤嬤拿起一根削得尖利無比的竹簽,對準了阿蘿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縫。
“不要。住手。我認,是我偷的。是我,求求你們,住手??!”
向榆徹底崩潰了,她不顧一切地嘶吼著,聲音凄厲絕望,像瀕死的野獸。
她什么都顧不得了,只要阿蘿能活下來。
蓉貴妃和尹貴人臉上露出了殘忍而得意的笑容。
然而,那嬤嬤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。
噗嗤!
尖利的竹簽,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細微聲響,狠狠刺進了阿蘿拇指的指甲與皮肉之間。
并且,竹簽被用力地、緩緩地向里旋轉(zhuǎn)著推進。
“呃啊?。 ?/p>
阿蘿的身體猛地向上挺直,像一張被拉滿到極限的弓。
她喉嚨里發(fā)出一種靈魂被撕裂的慘叫。
她的眼睛瞪得滾圓,瞳孔因為無法承受的劇痛而劇烈渙散。
僅僅是一瞬間。
那撕心裂肺的慘嚎聲,像被一把無形的剪刀驟然剪斷。
阿蘿挺直的身體猛地一僵。
隨即,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,軟軟地癱倒下去。
“咚”的一聲輕響。
小小的身體砸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,濺起幾星微不可察的塵埃。
她那雙曾經(jīng)清澈明亮、寫滿倔強的眼睛,此刻空洞地大睜著,望著牢房頂那一片污濁的黑暗。
再沒有一絲光亮,再沒有一絲生氣。
嘴角,一縷暗紅的血線,無聲地蜿蜒而下。
整個宮正司大牢,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只有那根深深刺入指甲縫的竹簽尾端,還在微微地顫動。
按住向榆的嬤嬤們,似乎也愣住了,手上力道微松。
蓉貴妃和尹貴人臉上的得意笑容僵在臉上,似乎也沒料到人竟然這么快就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