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得意（第1頁）

從uncle昌的宴會回來時，已是深夜。

車子駛過跨海大橋，橋下的海水泛著墨色的光，遠處賭場的霓虹像打翻的調(diào)色盤，在夜色里潑灑出濃艷的色彩。謝書嶼靠在車窗上，看著那些飛速倒退的光影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——那里繡著一朵極小的玉蘭花，是商肆讓人加的，說是他小時侯最喜歡的花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商肆的聲音打破了沉默。

謝書嶼轉過頭，看著他。商肆已經(jīng)換下了唐裝，穿回了那件深灰色襯衫，領口松開兩顆扣子，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膚，少了幾分宴會上的疏離，多了點煙火氣。

“在想uncle昌說的話。”他老實回答。

商肆挑了挑眉：“他說什么了？”

“他說……你心里疼我?！敝x書嶼的聲音有點小，帶著點不確定，像在試探什么。

商肆的動作頓了頓，側頭看他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，卻故意板起臉：“聽錯了。他說的是‘別被人欺負’，跟疼不疼你沒關系?！?/p>

謝書嶼撇撇嘴，沒再反駁。他看得出來，商肆雖然嘴上否認，耳根卻悄悄紅了——原來這個在澳門說一不二的大人物，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侯。

車子駛入莊園，停在別墅門口。管家已經(jīng)等在那里，手里還抱著個絨布墊子。

“先生，謝少爺，溯夜一直在等你們?！惫芗夜Ь吹卣f。

謝書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只見玄關的地板上，黑貓正蜷在那個絨布墊子上打盹，聽到動靜，立刻抬起頭，碧綠的眼睛在燈光下亮得驚人。

“它怎么在這？”謝書嶼有點驚訝。這貓平時除了商肆的書房和臥室，很少來玄關。

溯夜沒理他，徑直朝商肆走去，用頭蹭了蹭他的褲腿，發(fā)出輕微的呼嚕聲。商肆彎腰，把它抱了起來，動作熟練又自然，像是讓過千百遍。

“等你給它開罐頭。”商肆掂了掂懷里的貓，對謝書嶼說，“它今晚沒吃晚飯?！?/p>

謝書嶼這才注意到，貓食盆是空的。他有點意外——這貓向來挑剔，非進口的金槍魚罐頭不吃，難道還會等別人喂？

溯夜被商肆抱在懷里，瞥了謝書嶼一眼，眼神里帶著點得意，像是在炫耀什么。

謝書嶼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，轉身往廚房走：“等著?！?/p>

他知道罐頭放在哪里——就在櫥柜最上層，是沈思霖托人從日本帶回來的，據(jù)說每罐都要幾百塊。以前他總覺得商肆太慣著這貓，現(xiàn)在卻覺得，這一人一貓的相處模式，倒有點像……家人？
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，就被他掐滅了。他和商肆之間，哪有什么家人可言？不過是主人和……被養(yǎng)著的人罷了。

等他拿著罐頭出來時，商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，手里拿著逗貓棒，溯夜在他腿上跳來跳去，玩得不亦樂乎。暖黃的燈光落在他們身上，勾勒出柔和的輪廓，竟有種說不出的溫馨。

謝書嶼站在原地，忽然覺得這畫面有點刺眼。他走過去，把罐頭放在茶幾上，沒說話。

商肆看了他一眼：“不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