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(yǎng)心殿偏殿。
龍涎香的霸道氣味鉆入鼻腔,韋德的眼皮顫了顫,緩緩睜開。入目是明黃色的紗帳,雕龍的梁柱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威壓。
一聲輕微的玉器碰撞聲。
韋德猛地轉(zhuǎn)頭,看見不遠(yuǎn)處,一個身著明黃常服的中年男人正端著茶盞,眼神平靜無波地看著他。
那不是普通的平靜,那是深淵的平靜,是能吞噬一切的平靜。
大乾天子,李顯。
“醒了?”皇帝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。
韋德連滾帶爬地翻下床榻,重重跪在冰涼的金磚上,額頭緊緊貼著地面。
“奴才……奴才叩見陛下!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“抬起頭來。”
韋德不敢不從,他顫抖著抬起頭,卻不敢直視龍顏,目光只敢落在皇帝的龍靴上。
皇帝放下茶盞,踱步到他面前,那雙龍靴,停在了離他鼻尖不到三寸的地方。
“小韋子。”皇帝的聲音很輕,“你很有本事?!?/p>
韋德的身體抖得像篩糠:“奴才該死!奴才罪該萬死!”
“哦?你何罪之有?”
“奴才……奴才驚擾了圣駕,奴才……”
“朕問的不是這個?!被实鄞驍嗔怂曇舳溉灰怀?,“朕問的是,你到底有什么魔力,能讓朕的皇后和貴妃,為了你,在宮里拔刀相向?”
這句話,像一柄冰錐,狠狠刺入韋德的心臟。
他知道,這是生死之問。
答錯了,現(xiàn)在躺在這里的就不是活人,而是一具尸體。
韋德猛地磕了一個響頭,聲淚俱下,聲音里帶著無限的委屈和惶恐。
“皇上明鑒!奴才冤枉?。 ?/p>
皇帝不說話,只是看著他表演。
韋德哭嚎道:“奴才只是個剛進宮的小太監(jiān),螻蟻一樣的人物,哪里敢有什么魔力!奴才……奴才只是想為皇上分憂??!”
“為朕分憂?”皇帝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玩味,“你一個凈身房都還沒出利索的奴才,能為朕分什么憂?”
來了!
韋德等的就是這句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