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陸滿舟和陸盡歡一起到家時,張嬸已經(jīng)上齊了菜,屋子里熏著紫檀香,是蘇文月從國外買回來的。
陸蕭望穿著一件白色的皮衣,發(fā)梢沾了風雪,脫了外套遞給保姆,笑著叫了一聲大哥,陸滿舟和陸蕭望兩人,究竟只是心不和,面上還是裝著。
蘇文月上去請了陸正堂下來。
陸家傳統(tǒng),全家吃飯,十二道熱菜,四道涼菜,兩個湯品,兩個甜品。陸正堂坐在主位,身側(cè)的位置空著,是留給先夫人的。
“盡歡,你和唐家的孩子談得怎么樣了?”
陸正堂開口。
唐家的孩子,就是上次陸盡歡帶著看舞劇的,大陸盡歡兩歲,剛從美國念完書回來。
“挺好的?!标懕M歡低頭吃飯,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陸正堂擲下筷子,有些生氣:“還想著那個狐貍精呢?”他望著自己最小的兒子。
長子陸滿舟,能夠獨當一面,已然在陸氏能和自己抗衡,次子陸蕭望,看似乖覺,可卻也手段高明,唯有小兒子陸盡歡,自小被保護得太好,胸無城府,他像是一支最容易支配的牽線木偶。
“唐家的老爺子昨兒跟我喝茶還提了女兒的婚事?!标懻谜f道“他說恬恬年紀也不小了”
陸盡歡悶頭吃飯:“我還小?!?/p>
“小什么???”陸正堂呵斥“集團里你幫不上忙,婚事上,你也不聽家里的嗎?”
“你根本就不知道,那個唐恬恬在外面玩得有多亂,她一晚上泡七個男模都不嫌累的?!?/p>
“放肆。”陸正堂忍不住,狠狠將筷子砸向他,他順勢一躲,避開了,保姆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(zhàn),匆忙收拾了,換了一雙筷子遞過來。
“就算她明天就要死了,你也得跟她冥婚,唐家掌握港城的港口做貿(mào)易,陸家要發(fā)展,離不開唐家?!?/p>
陸盡歡還想說什么,蘇文月打斷,盛了一碗湯端到陸正堂面前:“正堂,盡歡年紀還小,你也別太急了,唐家想定下來,但咱們也得尊重孩子的意愿?!?/p>
她眼波流轉(zhuǎn),定格在了陸滿舟身上:“老大這些年,感情上也沒個信。”
陸正堂喝了一口湯,方才順了氣。
“昨兒在梅莊,方太太找我說了,方家的女兒和滿舟最近走得近。”
陸正堂看了一眼陸滿舟,沒說話,良久,他問:“方經(jīng)緯?”
蘇文月點了點頭:“就是他們家?!?/p>
陸正堂瞥了一眼陸滿舟:“是和方家哪位小姐?”
對于方家真假千金的事,陸正堂也略有耳聞。
“意映?!标憹M舟放下手中的碗,正視陸正堂。
陸正堂問蘇文月:“方家的怎么說的?”
蘇文月笑:“方家沒明說,就是說兩家孩子處得好,問我是什么意思,我一個做后媽的,也不敢隨便答應,回來問問滿舟和您的意思?!?/p>
陸正堂瞇著眼,捻著手中的佛珠,沉默半晌,終于開口:“好?!?/p>
蘇文月笑:“那就方家的女兒了。”
月色下的陸家老宅,更顯蒼涼,像是龍鐘的老者,卻巍然佇立。
“大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