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賣行外車泊了一排,這次拍賣低調(diào),來的卻都是有頭有臉的,方卿眠沒忍住,問莊淺碧:“莊總,夏總到底怎么了,忽然生病了。”
“沒事,淋雨了,感冒發(fā)燒,過兩天就好了,你別放心上?!?/p>
果然,那天晚上,夏筠之沒回酒店,就被雨淋透了。
拍賣行里頭坐滿了人,在服務生的引領下,她帶著方卿眠坐到了第五排的中間,二層的看臺,屏風一左一右擋著兩人,方卿眠無疑是地瞟了一眼,左邊的不認識,右邊的,是陸滿舟。
莊淺碧笑:“我年紀大了眼拙,你年輕,幫我掌掌眼,瞧什么好的,你就跟我說。”
方卿眠無心應下,她總覺得怪怪的,好像什么東西盯著她,像是黑暗中的野獸露出獠牙,伺機咬死她。
第一件拍品,是一座觀音像,第二件,是一個清朝的琺瑯花瓶,都是拋磚引玉,不值什么錢。
她有些心不在焉,全場只有陸滿舟和坐在左邊屏風的男人什么也不拍,她反而覺得不對勁。
按道理分公司在閩江,少不得要巴結市長,拍賣會是好機會,左邊的人按兵不動,并且陸滿舟又沒有產(chǎn)業(yè)在閩江,兩人沉著氣,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倒數(shù)第三件拍品,是一條翡翠手鏈,珠子圓潤,莊淺碧看著喜歡,說,襯自己的名字。
叫價到一百二十萬,拍下。
最后壓軸品,一套紅寶石的項鏈。
禮儀小姐捧著絲絨盒子端上展示臺的時候,整個會館的燈熄滅了,聚光燈下,那套紅寶石首飾熠熠生輝,全場倒吸一口涼氣。
這條項鏈,起拍價三百萬。
陸滿舟不慌不忙舉牌,直接加了五十萬。
左邊的人跟著追加,四百萬。
兩人窮追不舍,大有掐架的陣仗,旁邊的官太太小聲嘀咕:“這兩位太子爺又怎么撞上了?!?/p>
方卿眠存心打聽,問身邊的官太太,左邊的是誰。
官太太詫異:“你不知道?左邊的是西北軍區(qū)大院沈家的太子爺沈鄴華,宛市的市委書記梁孟春,就是他家一手提攜上來的?!?/p>
夫人諱莫如深:“你是跟著人進來的吧。在座的沒有不知道的?!?/p>
方卿眠尷尬地咽了口水:“跟我們老板進來的?!?/p>
官太太“嗨”了一聲:“這兩個撞上,可有看頭了?!?/p>
最后,一套起拍價三百萬的紅寶石首飾,被叫到了一千兩百千萬,陸滿舟棋差一著,輸給了沈鄴華。
方卿眠恍然,陸滿舟來送人情了。
一套三百萬的首飾拍到一千多萬,算是罕見了,市里要這筆錢,但若是叫價過高,反而引得側目,對市長指指點點,但陸滿舟和沈鄴華競價就不同了,兩人是二代子弟,爭一口氣的紈绔,禍水東引,便算不到市長夫人頭上。
怕這沈小公子是個愣頭青,被陸滿舟算計了。
原定的計劃,因為夏筠之的病情耽擱了,最后一天的晚上,方卿眠去了魚蔭小鎮(zhèn),她想了想,還是下定決心再買一支通草花,畢竟這次錯過了,下次是什么時候就不知道了。
魚蔭小鎮(zhèn)的人比前兩天少很多,因為大雨的緣故,這兩天幾乎沒什么人出門,她坐在烏篷船上,看著船家搖著槳,水面漾開,偶爾有雨滴落在她的發(fā)間。
方卿眠踩著水,小心翼翼地上了岸,去了上次的通草花店,店里,男人負手而立,店員很快認出她:“小姐,您又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