詔獄的茶,自然不是什么好茶。
崔朗和王元之甚至連走進詔獄的機會都沒有。
當佟磊那柄沾過血的佩刀橫在二人脖頸前時,他們最后的體面也碎了一地。
王元之涕淚橫流,不住地磕頭,嘴里語無倫次地喊著冤枉,喊著陛下饒命,將自己卑微到了塵埃里。
而崔朗,這位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數(shù)十年的世家之主,此刻反倒冷靜了下來。
他死死盯著佟磊,眼中滿是不甘。
“佟磊,你不過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。今日你殺我,來日你也會是同樣的下場,兔死狗烹,鳥盡弓藏,你等著!”
佟磊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,只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。
“聒噪?!?/p>
話音未落,刀光一閃。
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,滾燙的鮮血噴了王元之一臉。
王元之的哭喊聲戛然而止,整個人如篩糠般抖動,一股騷臭味瞬間彌漫開來。
佟磊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,對身后的甲士一揮手。
“帶走!”
次日,天色依舊陰沉,鉛灰色的云層壓得很低,仿佛隨時都會再落下一場大雪。
京城午門之外,人頭攢動。
數(shù)千名御林軍將士將刑場圍得水泄不通,長戟如林,殺氣森然。
刑臺之上,崔朗與王元之的人頭被高高掛起,雙眸圓睜著,似乎還在控訴著陳野的不公。
臺下,滿朝文武百官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被“請”到了現(xiàn)場觀刑。
他們看著那兩顆熟悉又陌生的頭顱,一個個臉色煞白,噤若寒蟬。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與崔、王兩家過從甚密的官員,更是兩股戰(zhàn)戰(zhàn),幾乎要站立不穩(wěn)。
這些人怎么也想不明白,那個沉迷酒色丹藥的昏君,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?
盡管心中疑惑,但當陳野登上高臺時,這些人還是跪倒在地,山呼萬歲。
這些聲音之中,敬畏有之,恐懼亦有之。
陳野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那一張張驚恐不安的臉,隨即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