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的心沉了沉。
她特意穿上這身與當年那一件差不多的衣裳,為的就是想讓真諦回想往事,能看在當年自己奮不顧身救他一命的份兒上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可是長公主知道,他一旦說出這種話,就說明此事能轉圜的余地太小了。
“陛下,宜春是我的親生女兒,難道叫我眼睜睜看著她——”
“皇姐。”禎帝語重心長的開了口,對上長公主紅了的眼眶,到底還是沒有忍心走上前親自將她攙扶起來,“我知道你心疼宜春,朕又怎么會不心疼她呢,可是你太心急了,把朕的全盤部署都打亂了?!?/p>
“況且朕已經跟你說過這兇手未必就是明昭,你又何必出此下策,現(xiàn)在,那明昭生死未卜,朕交給他的事情恐怕也要拖上一陣子?!?/p>
“最要緊的是那些百姓,明昭的出身不高,于他們而言是一樣的,現(xiàn)在你打了他就等同于打了那些百姓,這會兒群情激憤,倘若是真不給他們一個交代,恐怕更要被天下人質疑?!?/p>
禎帝的一段話既吐露了自己心中的無奈,也是在安撫大長公主。
“現(xiàn)在謝羨予就在外頭,朕沒有讓他進來,是特意給你留了臺階,皇姐,你可是朕的親姐姐啊,難道這會眼睜睜看著你們母女倆受人欺負不成?”
大長公主不說話了。
她十分清楚,禎帝現(xiàn)在說這些既是氣憤她對明昭動手,也是在勸慰和警告,讓她就此收手。
宜春現(xiàn)在還躺在床上患得患失,變的自卑且敏感,這一切都是拜明昭所賜,證據(jù)皆在,他們只是嘴上說不是明昭所為,可這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拿出證據(jù)來。
她能怎么辦。
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而無所作為嗎。
大長公主不甘心。
即便是禎帝的命令,她也不想就這么算了。
“陛下,我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宜春,即便陛下想要懲治我,罰我我也認了,可為了女兒,我不得不做?!?/p>
“那謝羨予比之明昭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,居然帶著陛下賞賜的三百金林鐵衛(wèi)強闖我長公主府,甚至放言要被宜春動手,陛下此前多番信任,才叫此子威風連長。”
“連我這個長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,陛下難道也要不管不顧?”
禎帝的面色微沉,半瞇著眸子,眼底是一片暗沉卻又看不清的情緒。
他面上表現(xiàn)出來最多的是失望。
“皇姐,你還是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,朕作為帝王,要考慮的不僅僅是你們的個人恩怨,還有家國還有外頭的百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