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鎮(zhèn)子另一頭,一家連招牌都油膩發(fā)黑的小面館里。
謝建軍狠狠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醋瓶子都跳了一下。
“那個毒婦!蛇蝎心腸的女人!她這是要逼死我們??!”他捂著臉上還火辣辣疼的傷口,眼睛里布滿了血絲,滿是怨毒。
昨天從派出所出來,他們一家三口就成了全鎮(zhèn)的笑話。
房沒了,臉也丟盡了,陳金花還在為那兩個私生子的事跟他鬧,要死要活的。
他現(xiàn)在身無分文,連住的地方都是問題。
“爸,您小點聲?!?/p>
坐在對面的謝向陽低著頭,慢條斯理地挑著碗里的面條,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陰沉。
他的臉上沒有謝建軍那樣的狂怒,只有一片冰冷的屈辱和算計。
“小聲?我怎么小聲!”謝建軍壓著嗓子吼道,“再不想辦法,咱們晚上就得睡大馬路!還有陳金花那個瘋婆子,早晚被她打死!”
“哎,聽說了嗎?市里顧家老爺子快不行了,懸賞一萬塊找神醫(yī)呢!”鄰桌兩個吃飯的工人正唾沫橫飛地聊著。
“一萬塊?我的乖乖!真的假的?”
“千真萬確!我表哥就在市百貨大樓上班,他們內(nèi)部都傳遍了!”
謝建軍的罵聲戛然而止,他猛地豎起了耳朵,一雙貪婪的眼睛瞬間亮得嚇人。
“一萬塊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喉結(jié)上下滾動了一下,隨即一把抓住了謝向陽的胳膊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,“向陽!你聽見沒有!一萬塊!你不是跟謝冬梅學(xué)了那么多年醫(yī)術(shù)嗎?這是老天爺給咱們的機會??!”
謝向陽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。
顧家。
他當(dāng)然知道。
但他想的,遠(yuǎn)不止是那一萬塊錢。
他抬起頭,看向謝建軍,眼睛里此刻竟翻涌著駭人的野心和狠戾。
“爸,這不止是錢的事?!彼曇舯涠逦斑@是一個機會。一個讓我把謝冬梅狠狠踩在腳底下,讓所有看不起我們的人都跪著來求我的機會!”
只要他治好了顧老爺子,他就是顧家的恩人!
到那時,他要錢有錢,要人脈有人脈,區(qū)區(qū)一個謝冬梅,他想怎么揉捏,就怎么揉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