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慢慢模糊,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白熾燈下,顧時序面容鋒利的輪廓,和那雙愈發(fā)冷冽的眼睛。
醫(yī)生小心翼翼地問:“顧總,還抽嗎?”
“抽?!?/p>
他只說了一個字,淡淡的,卻又好像一把割破我動脈的刀,那么果斷,一點余地都不留。
溫熱的血繼續(xù)從我身體里抽出來,而我身體的溫度,卻一寸寸冷掉。
那個承諾要愛我一輩子的男人,此刻卻不顧我生死,用我的血給另一個人續(xù)命。
頭暈目眩的難受讓我輕輕闔起眼睛,仿佛有冰冷的液體順著我眼角流下來。
我不想承認那是眼淚,為他流淚,真是太不值了!
在我陷入一片黑暗之際,我聽見醫(yī)生護士慌亂的聲音:
“病人血壓降低,快!腎上腺素1毫克,靜推!”
“病人體溫已經(jīng)降到35度了!”
“”
這慌亂中,仿佛還夾雜著顧時序的命令:“我要她活著!”
我睜不開眼睛,意識和聽覺好像還在。
心里好像住著一個癲狂的人,在仰天大笑。
顧時序這個命令太好笑了!他每一步、每一個字都在把我推向深淵、推向死亡,卻在我快要死的時候,說要他們救活我。
或許是因為我活著對他還有用,他女兒還需要一個活人去獻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