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,她喜歡的并不是許知行身上的什么文人風骨,而是他那在困窘時露出的脆弱,只是看著,就讓她心尖發(fā)顫,忍不住想去幫他。
可如今,看著卻只覺得厭煩。
掌柜的面色不善:“許公子,不是我不講情理,這支筆雖舊,毛卻是上好紫毫,而且只剩一支,值這個價也是應(yīng)當?shù)摹!?/p>
許知行尷尬地笑了笑,左手在衣袖里摸了摸,摸出一錠碎銀,遲疑半晌仍是咬牙道:“那能否將價錢減到八錢?我這身上只剩這些銀子,后日就是風雅會,我實在實在”
沈漓緩步走到許知行與掌柜之間,“這筆我買了?!?/p>
掌柜一把從許知行手里搶回了筆,遞給沈漓,“姑娘好眼光啊!”
沒想到沈漓也來了,許知行怔住,隨即心頭悸動。
他望向沈漓,眼底浮現(xiàn)些許希冀。
怪不得沈漓那日如此決絕地要離開,原來是想回到侯府,拿侯府的銀子給他買筆,幫他籌備風雅會啊。
她倒是識相,但
風雅會是他與婉心緣分開始之時,即使沈漓對他有意,他怕是也只能辜負了。
就在許知行糾結(jié)著把筆接過來之后要說什么時,沈漓已經(jīng)走到了書坊外。
門外坐了個衣衫破舊的落魄書生。
書生見她走來,下意識躲了一步。
卻聽沈漓溫聲道:“你方才看的是這支筆?”
書生愣了一下,臉頰泛紅:“只是看著好看,便多瞧了幾眼?!?/p>
“那便拿去用吧。”她將那筆遞了過去。
書生怔住了,像是從未想過這樣貴重的物什,會被一位姑娘如此輕描淡寫地贈出。
他連連推辭:“小姐這、這筆太貴重了,學(xué)生不能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