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雅會起源于百年前,初衷是揀選金陵城中具真才實學之士,后演變?yōu)槊耖g詩文盛典,是金陵名士爭相登場,文人墨客聚集的風流盛事。
如今的風雅會由金陵書塾與城中五大書院共同主持,也被稱為小春闈。
不但有資格進入書塾者可參加,金陵城各大家族,書院,乃至外郡才俊亦可憑薦帖入場。
最終優(yōu)勝者將被授予“金陵風雅魁首”之名,受皇帝親筆題匾。
而在前世,風雅會魁首之位便是由沈婉心奪得,許知行緊隨其后,也就是自那時起,金陵城便總有人將許知行與沈婉心一起提起,說他們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對。
她當時沒想那么多,只是一昧的相信許知行,覺得他絕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,可后來,許知行卻在一次醉酒后,對她說出了心里話。
許知行說,他那日在風雅會上得到諸多文人夸贊時,心里有的不是被認可的歡喜,而是已經(jīng)有了妻子、不能堂堂正正追求沈婉心的遺憾。
連他自己也覺得,在風雅會上大出風頭的他和沈婉心,才是天造地設(shè)的一對。
也是那時沈漓才明白,為何許知行從風雅會上回來之后就無精打采,連她費心思準備了很久的慶功宴都沒吃上幾口。
可許知行卻忘了,他才學平平,不論詩詞文賦皆無出彩之處。
是她,不眠不休地替他打磨每一首詩文。
他要參加風雅會,她便事無巨細地為他謀劃。
她先是暗中托人,獲取前幾年風雅會的題庫,逐一分析考官喜好,按題材整理成冊,供許知行死記硬背。
擔心他忘詞,她甚至在他衣角內(nèi)襯上都繡上了詩句。
那一日,許知行登臺引頸高吟時,全場為之側(cè)目,連幾位老學士都頻頻點頭。
可他卻只在眾人歡呼中望著沈婉心,笑得春風得意。
沈漓回過神,不覺握緊了案前的筆。
今生,他再無這個機會了。
這一回,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從她手里拿走任何東西。
次日清晨,沈漓照常起來梳洗,碧梧院內(nèi)卻雞飛狗跳。
沈婉心剛跨出內(nèi)院門檻,一道“喔喔”尖鳴便在耳邊炸響,她臉色大變,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那只昨日傷她的紅冠斗雞就振翅而起,撲棱棱直直朝她飛來!
“?。。?!”她驚叫著向后跌倒,裙擺再次沾滿泥污,剛梳理好的頭發(fā)也被啄亂。
“死雞!來人快把它抓??!還愣著干什么!”沈婉心聲嘶力竭,丫鬟們這才驚慌跑來,將那兇禽拉回籠中。
沈婉心含著淚回屋收拾,今日是去金陵書塾聽學之日,她不能不出門。
金陵書塾,乃是京中貴女子弟私下學習詩書禮儀的所在。
為了維持體面,她重新梳妝打扮,但依舊壓不下衣袍上那淡淡的雞屎味。
趕到金陵書塾時,她已經(jīng)遲到了些,剛踏入講舍坐下,就聽到耳邊傳來幾道低聲議論。
“她身上好像有點味兒”
“哎,是雞窩味?還是雞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