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婉心要搬過來,”沈聞騫又道,“阿漓就騰出來吧?!?/p>
“讓她搬去杏雨閣,那邊清凈,適合養(yǎng)性?!?/p>
此言一出,屋中氣氛微妙起來。
沈漓眉眼微垂,未及開口,老夫人已經(jīng)被人攙扶著走進來,冷聲道:“誰準你擅自給阿漓換院子的?”
沈聞騫眉頭一跳,“母親,您怎么出來了,外頭風大兒子也是為阿漓著想,讓她杏雨閣好好養(yǎng)一養(yǎng)她那個性子”
老夫人一拐杖拄地,厲聲道:“你要她搬去杏雨閣?那地方是人待的嗎!”
“再說了,這幾日是阿漓一直照看著我,至于你護著的那個好女兒,來倒是天天來,可每次來就知道哭哭哭,哭得我耳根子都疼!我看你讓她搬去碧梧院是更方便照顧你自己吧!”
“祖母?!鄙蚶彀醋√蛉说氖?,輕聲道,“我愿意搬出來?!?/p>
沈婉心一定以為搬去碧梧院是頂好的事,卻不知她這些年住在碧梧院受了多少苦。
沈聞騫酷愛斗雞斗蛐蛐,但祖母不允,他就偷偷養(yǎng)在她的碧梧院。
那年她還未到十歲,便每日早早起身,抱著食盒去給沈聞騫喂斗雞,冬日里水結(jié)成冰,她小手凍得發(fā)紅裂口,卻不敢抱怨一句,只怕雞一死、蛐蛐一病,父親便要不悅。
他養(yǎng)那只黃翅斗雞最為精心,每日要喂三次,一次不能少,還要用溫水給它洗爪那些活兒,都是她一手做的。
為了照顧那些小動物,她經(jīng)常錯過學堂。每回先生責怪,她便低頭受著,回到家中更不敢跟祖母提半個字。
她那時還傻,總覺得只要自己更聽話些,爹爹就會多看她一眼。
可后來呢?
有一次宴客,座中賓客問起沈聞騫幾個子女的才學。
沈聞騫一杯酒下肚,隨口便笑著說,她從小就粗笨,連字都寫不好,根本比不上沈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