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后,蘇長順揣著新鮮出爐的干部身份證明和那份政治任務級別的劇本創(chuàng)作通知走出軋鋼廠大門。
夕陽的金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,他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。
五一話劇核心:真勞模楊大錘
vs偽困難戶張小花,對,反派就叫張小花。
他心里盤算著,上輩子看電視劇很多人都說賈張氏叫張小花,管它是真是假,反派的名字就定張小花。
這個張小花必須得集賈張氏所有技能為一體——比賈張氏更刁鉆,更貪婪,更會撒潑打滾。
貪到要霸占鄰居家唯一的半袋米,算計到連烈士家屬的撫恤補助都想分一杯羹的狗血劇情。
撒潑打滾,顛倒黑白的功力更要爐火純青,能憑一張嘴攪得整個家屬院雞犬不寧。
這種極品,才夠資格當楊大錘光輝形象的磨刀石。
可怎么讓她栽個大跟頭?怎么體現(xiàn)勞動改造這記重拳的效果?
蘇長順摸著下巴,劇本核心沖突已經(jīng)清晰。
但如何設計那個震撼人心的,屬于張小花的審判性高潮場景,總覺得有點虛浮,不夠解氣,不夠生活化。
就在這時,他已經(jīng)走到了四合院前院。一股異樣的安靜撲面而來。
平時這會兒的喧鬧聲全無,連水龍頭邊的八卦站都歇業(yè)了。
”嘖,安靜得過分…有大事兒!”蘇長順精神一振,長期蹲熱點練就的直覺告訴他,中院必有猛料。
他立刻屏息凝神,像一只嗅到獵物的狐貍,腳步放輕,迅速穿過月亮門。
中院的景象比預想中還要精彩百倍,一場小型審判正在賈家門前上演。
主角王主任,一身筆挺的深色列寧裝,臉色嚴肅矗立中央,雙手自然下垂,卻散發(fā)出不怒自威的氣場。
她身后,兩位年輕男干事如同左右護法,手里捧著翻開的記錄本,鋼筆已經(jīng)拔開筆帽,蓄勢待發(fā)。
空氣仿佛被凍住了,圍觀的鄰居們擠在自家門口或月亮門邊,大氣不敢出。
只有一雙雙瞪大的眼睛里寫滿了驚愕與…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?
而被釘在審判席上的賈張氏,此刻哪里還有半分平常尖牙利齒的威風?
她像個被剝光了毛的落湯雞,肥碩的身體試圖縮在狹窄的門框后。
那張刻薄的胖臉上混雜著驚懼,不甘和一絲垂死的掙扎。
”王主任,您…您得講道理啊,我…我這把老骨頭,黃土埋半截的人了,拉扯大兒子不容易,他…他現(xiàn)在有能力養(yǎng)活我這個媽了,我愿意在家享享清福,兒孫承歡膝下,這不犯法吧?兒子愿意養(yǎng)我,外人…外人憑啥說三道四???您管天管地,也不能把手伸到我們老百姓鍋臺前頭來管誰做飯吧?”
她妄圖用母子情深和外人無權干涉家事作最后的護身符,聲音卻越說越低,底氣全無,最后只敢用余光瞟著王主任的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