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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提案通過的時候，獸判官勃然大怒，摔門而去，和在門外等候的阿凱恩擦肩而過。

當他走出那個舉行大議事會的小城時，赫然發(fā)現(xiàn)一個穿著青草編制罩袍的人站在門口等他。

“悲風？你來干什么？莫非也是被那小子說動了，來給祂撐腰的？”他皺起眉毛，冷冷地問。

罩袍下傳來當世另外一位大德魯伊的笑聲：“我只是擔心老朋友，過來看看你而已。”

“我有什么可擔心的？我過得很好?！?/p>

“就是差點讓虛空假面陛下給打死。”悲風的語調(diào)里面有些挖苦的意味，但關心的意思則更加強烈，“剛才如果你真的選擇翻臉動手，那么現(xiàn)在你就已經(jīng)是死人了?！?/p>

獸判官沉默了一會兒，說：“無論如何，我也不會跟精靈大議事會動手的。”

“是啊，畢竟你是‘精靈一族的守護神’嘛。不過，你這守護神做得可不怎么樣，什么‘破壞自然平衡’之類理由，也虧你說得出來！要說破壞自然平衡，巴斯德學派難道還能比我更嚴重嗎？你知不知道，精靈族內(nèi)部已經(jīng)有傳言，說你擔心巴斯德學派成長起來，威脅到你的地位，才不顧長老們的反對，強行裁判他們?yōu)楫惗恕！?/p>

巴迪垂下眼簾：“隨便他們怎么說，和我沒關系?！?/p>

“但現(xiàn)在有關系了，巴斯德學派的繼承人已經(jīng)封神，而且祂還有個遠比你強大的主神?，F(xiàn)在人家根本就不跟你交涉了，直接把你踢開一邊，就把這事給決定了——你不覺得有些憤懣嗎？”

“有什么好憤懣的？”巴迪皺了皺眉，“你到底站在哪邊說話？”

“我站在自己這邊，一個人類德魯伊的立場上，一個視精靈族為朋友，也視你為朋友的人的立場上。”悲風嘆了口氣，“老朋友，你到底在想什么啊？”

巴迪又沉默了一下，說：“既然目的已經(jīng)達到，我也不需要保密了——我無非是想要給年輕人一點壓力，促使他們更快地成長，成長得更強而已。”

“你壓力給得太大了！”悲風嘆道，“這些年來，你算算自己已經(jīng)逼得多少個精靈族的后起之秀墮入邪惡了？”

“那是磨礪，如果不能從精神上變強，有什么資格引領精靈族的未來！”

“刀磨得太狠，不會更鋒利，只會斷掉?！?/p>

“但結果就是，我終于磨礪出了足以承載一族未來的人才?！?/p>

悲風冷笑一聲：“你以為真是你的功勞？如果沒有虛空假面陛下幫他擋住壓力，如果他始終處于你的追捕之下，你以為他真的能安心地研究那些和戰(zhàn)斗無關的東西？在過去的歲月里面，他的祖父和父親難道研究出什么真正有用的，足以支撐一族的東西來了？”

“優(yōu)秀者和平庸者是不同的?！?/p>

“一顆種子，不讓它好好生長的話，再怎么優(yōu)秀，也長不成參天大樹。”悲風嘆了口氣，“老朋友，你那套做法，真的已經(jīng)過時了?！?/p>

巴迪沉默了許久，深深地嘆了口氣：“或許，我真是老了?！?/p>

“是啊，你應該服老才對，不要總想著‘精靈一族的興衰都扛在我的肩上’這種事情，不要總被責任和過去迷住眼睛。時代已經(jīng)不同了。”

“……所謂‘時代不同’指的就是那個水母的出現(xiàn)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