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陰你?你小子算哪根蔥?”沐孟蓮?fù)蝗谎杆偕锨?,單手持槍用槍口頂著段景宏的太陽穴,香水味混著硝煙氣撲過來,“昨晚在閣樓給誰發(fā)信號呢?茶館二樓那幾個老便衣,是你伙計還是親戚?”
段景宏的心跳漏了一拍,臉上笑容更痞:“美女,您這想象力能寫小說了,我發(fā)啥信號?”
“我那是看天要下雨,想笑話笑話誰家沒收衣服呢。”段景宏說著還故意往槍口上湊了湊,嬉皮笑臉找補(bǔ)道,“再說了,穿便衣的多了去了,說不定是查消防?!?/p>
“查消防?”寸文山突然笑了,笑聲撞在斷墻上彈回來,“那你跟警察打架時,反手奪棍的招式,也是跟查消防的學(xué)的?”
隨后,寸文山從懷里掏出張照片甩過來,沒好氣開口道:“你自己看!”
照片飄在段景宏腳邊,正是他逃跑之時,“失手”撞翻木料堆的瞬間,角度刁鉆到剛好拍到他給老吳使眼色的側(cè)臉。段景宏低頭瞥了眼,突然罵出聲:“他娘的!哪個龜兒子拍的?這是我跟警察拉扯呢!”
段景宏猛的掙了掙,麻繩勒到皮肉生疼,嘴上還不忘開口道:“六爺,您老人家要是信不過我,我現(xiàn)在就走,聚寶齋的生意我不摻和了行不?”
“走?”寸文山彎腰撿起照片,指尖在他臉上劃了道虛痕,“你進(jìn)了這門,還能出去?”
寸文山突然提高音量質(zhì)問道:“你是市局支隊的?王保山給了你啥好處,讓你當(dāng)內(nèi)鬼?”
“王保山?”段景宏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,笑到肩膀直抖,“那是誰?賣木材的?我認(rèn)識他個球!”
段景宏突然收了笑,眼神里帶著被冤枉的火,“六爺,我段小龍在建材市場混了這么多年,講究的就是個義氣!龍哥把我當(dāng)兄弟,我能背后捅刀子?”
龍楚雄在后面悄悄點(diǎn)頭,結(jié)果被寸文山狠狠瞪了回去。
“義氣?這年頭義氣就是個狗屁!”沐孟蓮嗤笑一聲,槍口往他太陽穴壓了壓,“那你說說吧,為啥思茅之前一直無事,你他媽帶她去了一趟木料廠就被抓了?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(diǎn)!”
段景宏的喉結(jié)滾了滾,隨即梗著脖子喊:“我也是服了??!大姐!我不是也被條子給抓了嗎?我還被罰了好幾千塊錢呢!再說了,誰知道沐姐是那種人?早知道她之前偷博物館的東西,我躲都來不及!”
說著,段景宏突然往地上啐了口罵道:“媽的,晦氣!”
寸文山盯著他看了半晌,突然沖龍楚雄使了個眼色。
龍楚雄哆嗦著上前,從懷里掏出個青銅鈴鐺。
正是之前送段景宏的那只。
“小龍,這鈴鐺里的東西,你咋解釋?”
段景宏看見鈴鐺底的芯片,心里暗罵,臉上卻一臉茫然:“這啥?鈴鐺還帶機(jī)關(guān)?龍哥,您送我的時候可沒說?。 ?/p>
他突然恍然大悟,指著鈴鐺喊,“我知道了!這是沐姐搞的鬼!她想栽贓我!”
“栽贓?”寸文山突然笑了,笑聲里裹著冰碴子,他用腳尖把鈴鐺勾到段景宏跟前,“沐思茅要栽贓你,用得著在鈴鐺里藏這玩意兒?”
他突然抬腳,皮鞋碾在鈴鐺上,芯片被踩得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脆響,“這信號器一看就不簡單,你當(dāng)她一個博物館職員能弄著?”
段景宏的臉漲得通紅,像是被這話戳中了痛處,猛地掙了掙繩子:“我哪知道她從哪弄的!那娘們跟你們混了這么久,認(rèn)識些三教九流的人不稀奇!”
他突然沖龍楚雄喊,“龍哥!你說句公道話!我收到這鈴鐺后,是不是一直掛在木材廠的柜臺上?誰都能碰!”
龍楚雄被他喊得一激靈,手指絞著綢褂的盤扣:“是、是掛在柜臺上,之前沐思茅去廠里看料,還拿起來擺弄過”
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,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慌忙補(bǔ)充,“但、但我沒看見她動手腳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