懸陽千戶所,王府。
王淵負(fù)著手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,一言不發(fā),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從他身上快速流失,讓他感到心悸。
躬身站在他身后的鄭幼沖有點慌張道:“趙安被帶去林川千戶所后,一直沒回來……”
王淵忽然轉(zhuǎn)過身,猶如一頭憤怒的老虎道:“你從中作梗了?”
鄭幼沖呼吸一滯道:“屬下又怎不知千戶和那長蟲素來不和,定是那趙安太過猖狂,惹到長蟲了!”
“諒你也沒這個膽!”
撂下這句話的時候,王淵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。
他很氣憤。
呂長蟲大限將至。
現(xiàn)在是逮誰都想咬一口。
也有可能是在通過這種方式,為他那紈绔兒子世襲千戶鋪路。
可他怎么偏偏扣了趙安的賞銀?
趙安天不怕地不怕,跟著呂三更去了林川千戶所,大有將事情鬧大的意思,應(yīng)該是想把一千兩賞銀占為己有!
真是欲壑難填??!
都給他四百兩,說過兩清了……
攤上這樣一個不知進退,也不懂得孝敬上官,還天天想問上官要錢的下屬,也是作孽。
現(xiàn)在時機敏感,他不便公然插手。
但也不能讓那馬上就要到手的賞銀不翼而飛了。
那可是一千兩??!
就在他煩躁得又想踹鄭幼沖的時候,一人慌里慌張地跑來道:“千戶大人,不好了,林川千戶所傳出消息,呂勝被趙安活活氣死了!”
“氣死了?”
王淵怔了又怔,突然大發(fā)雷霆道:“這個老匹夫,他本就是將死之人,卻還要用這種死法惡心我!”
“他真以為有了這由頭,就能拉趙安去墊背,讓我痛失好局了?簡直癡心妄想!”
“怎么會這樣……”
鄭幼沖有點站不住了。
這跟他預(yù)想中的不太一樣。
他本以為這次既可以讓趙安被呂勝父子好好管教管教,也能用賞銀離間王淵和趙安。
誰能想到呂勝被氣死了!
這樣一來,王淵會拼命保趙安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