義莊之內(nèi),燈火搖曳,卻驅(qū)不散那深入骨髓的詭異寒意。
兩道一模一樣的身影對峙而立,同樣的藏青色道袍,同樣緊抿的嘴唇,同樣銳利如鷹隼的眼神。
若非親眼所見,誰能相信世間竟有兩個林九?
文才和秋生早已面色慘白,手腳冰涼。
他們看看左邊的師父,又看看右邊的師父,只覺得頭皮發(fā)麻,腦中一片混沌。
哪個是真的?
哪個是假的?
他們完全分不出來!
那語氣、那神態(tài),甚至連師父平日里習(xí)慣性輕捻胡須的小動作,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“師、師父……這…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秋生聲音發(fā)顫,握著桃木劍的手心全是冷汗。
左邊的“九叔”沒有回答,他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對面的“自己”,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凝重。
他才是真正的林九,那個來自二十一世紀(jì)的靈魂。
此刻,他心中的震撼遠(yuǎn)超任何人。
對方不僅是外貌的復(fù)制,更是記憶的竊賊!
“你究竟是何方妖孽,竟敢冒充于我?”林九聲音低沉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對面的“九叔”聞言,嘴角竟勾起一抹與他如出一轍的冷峭弧度:“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,何來冒充一說?倒是你,從何而來,占據(jù)我的身軀,亂我道心?”
此言一出,林九心中劇震!
對方竟連他最大的秘密——穿越之事,都隱約知曉!
他強壓下翻涌的心緒,大腦飛速運轉(zhuǎn)。
不能慌,越是這種時候,越要冷靜。
他深吸一口氣,開始了試探:“你既說你是我,那我問你,十年前,我初遇西洋傳教士,于城西教堂辯法,所用何種符箓破其幻術(shù)?”
這個問題極為刁鉆,乃是他記憶深處一件極少對人提起的往事。
然而,對面的“九叔”幾乎不假思索,淡然道:“先以‘清心咒’穩(wěn)固自身,再以三張‘破妄符’引天地正氣,直擊其圣水核心,使其幻術(shù)自破。此事之后,你還感慨,洋人的玩意兒,終究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奇技淫巧?!?/p>
分毫不差!
林九的心沉了下去。
“那我再問你,我授文才‘請神術(shù)’時,為何特意囑咐他,請關(guān)公時務(wù)必心誠,不可有半分雜念?”
“因為文才心性不定,易受外邪侵?jǐn)_。關(guān)公神威浩蕩,忠義無雙,其神降臨,非心正者不能承。你怕他請神不成,反招邪魔附體,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?!?/p>
又對了!連他當(dāng)時內(nèi)心的擔(dān)憂都一清二楚!
文才和秋生在一旁聽得是云里霧里,又驚駭莫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