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蕭徹仿佛沒看懂他的暗示,或者根本不在意。
他端起旁邊小幾上已經(jīng)微涼的茶盞,用杯蓋輕輕撇了撇浮沫,眼皮都沒抬,只淡淡吐出兩個字,“無妨。”
周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,額角的汗珠更明顯了。
他只能硬著頭皮,用一種極其隱晦的方式稟報道,“啟稟陛下,各處都已安排妥當,人手布控周密,只等時辰一到……”
他頓了頓,聲音壓得低沉而神秘,“便可,請君入甕?!?/p>
“請君入甕”四個字,狠狠扎進向榆的耳朵里。
她渾身一顫。
雖然她一個字也聽不懂這啞謎具體指什么,但那字里行間透出的冰冷和危險感,讓她脊背發(fā)涼。
國清寺……
這寧靜的佛門之地,難道要發(fā)生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?
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,瞬間纏緊了她的心臟。
蕭徹聞言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篤定的弧度,像終于等到獵物踏入陷阱的獵人。
他放下茶盞,杯底與桌面發(fā)出清脆的一聲輕響。
“嗯?!彼麘艘宦暎ひ舸判杂謩C冽,“等了這許久,魚,也該咬鉤了。去吧?!?/p>
“末將領命!”
周闖如蒙大赦,立刻抱拳躬身,動作快得像一陣風,沉重的腳步聲迅速消失在門外。
禪房里又只剩下他們兩人,空氣卻比周闖在時更加凝滯沉重。
她僵立在原地,連指尖都在微微發(fā)麻,剛才統(tǒng)領那番隱晦卻殺氣騰騰的話還在她腦海里嗡嗡作響,讓她惶惶不安。
這時,頭頂終于傳來蕭徹那聽不出喜怒的聲音,“你退下吧?!?/p>
向榆立刻深深福身行禮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臣女告退。”
說完,她用最快的速度,低著頭,一步步倒退著挪向門口,只想立刻逃離這鬼地方。
就在她的手終于觸碰到門框,即將推開那扇門時。
“慢著?!笔拸氐穆曇粼俅雾懫?,像一道無形的鎖鏈,瞬間勒住了她的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