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知渺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,直到后腳跟傳來一陣麻痹般的刺痛,她才緩緩蹲下身,用手揉了揉。
包里的手機響了,她拿出來看,是醫(yī)院的電話。
“時醫(yī)生,急診收了一臺主動脈夾層,您現(xiàn)在能過來手術(shù)嗎?”
“……”時知渺動了動唇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,喉嚨像被糊住了,一扯就疼。
她勉強咽下,卻還是覺得有什么東西堵在那里,如鯁在喉。
“時醫(yī)生?您聽得見嗎?”
時知渺深深吸了口氣,濕冷的空氣刺入肺腑,才終于擠出聲音來:“我……我現(xiàn)在在外地,趕不過去。你問問孫醫(yī)生或者趙醫(yī)生吧?!?/p>
“好的?!?/p>
電話掛斷。
時知渺慢慢站了起來,打開購票軟件,訂了一張兩個小時后從東城起飛回北城的機票。
而后,她徑直走進雨里,走出薛家,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機場。
她想知道的,已經(jīng)知道了,沒有留下的必要。
時知渺坐在車上,目光空洞地望著車窗外。
雨水一顆顆砸在玻璃上,迅速匯聚成細小的溪流,蜿蜒著向下淌去,像極了無聲滑落的眼淚。
手機又響了。
她垂下眼,屏幕上跳動著“徐斯禮”三個字。
時知渺指尖劃過,掛斷,現(xiàn)在不想聽到他的聲音。
但又點開微信,發(fā)過去一句:“醫(yī)院有急事,我先回去了?!?/p>
沒必要因此冷戰(zhàn),又不是剛知道他和薛昭妍的事,何況來之前她就做好了,真相會讓她不痛快的準備。
——雖然沒想到會是如此不痛快。
徐斯禮很快回復(fù)過來:“這么突然,也不說一聲,那讓周祺送你回去?”
“不用,我已經(jīng)在去機場的路上。”
“好吧,到家跟我說一聲,我大概后天上午回去?!?/p>
時知渺沒再回復(fù)。
到了機場,她過安檢,上飛機,一個多小時后降落在北城機場。
她又從機場打車回到城郊別墅。
進了門,宋媽去遛蒲公英還沒回來,偌大的別墅內(nèi),一片寂靜。
她一個人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里,拿出手機看時間,默默計算。
從她打車去機場,到她回到家,前前后后加起來一共四個小時,但中間又要打車,又要乘飛機,折騰了三四次。
難怪徐斯禮說自己開車方便直接,確實,同樣的時間,卻省很多工夫。
這應(yīng)該是他奔赴東城多次得出的結(jié)論,所謂經(jīng)驗之談,就是權(quán)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