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臂翁最終還是親手為陸宣,泡上了那壺他珍藏了二十年,舍不得喝的“大紅袍”。
茶香,在整個黃字科的工坊里彌漫。
但沒有一個匠人有心思去品味這傳說中的貢茶。
他們只是用一種混雜著“敬畏”、“好奇”和“狂熱”的眼神,圍著陸宣問東問西。
“陸顧問!您說的那個‘靈力濾波器’,它的核心‘陣列’到底是個什么原理?”
“陸顧問!您那個‘緩沖線圈’用赤銅絲,而不是秘銀難道是因?yàn)椤娮杪省m合進(jìn)行‘能量耗散’嗎?”
“陸大師!請問……”
韓不立,看著那個被一群,年紀(jì)比他爹還大的煉器大師圍在中間,從容不迫地回答著各種,他完全聽不懂的問題的陸宣。
他第一次感覺,自己和陸宣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不。
是陸宣一個人,活在一個獨(dú)立于他們所有人之上的,全新世界里。
這場堪稱“黃字科技術(shù)研討會”的交流,一直持續(xù)到了傍晚。
最后,還是指揮使大人的親隨,魏管家,親自過來才將陸宣從那群已經(jīng)徹底化身為“小學(xué)生”的匠人包圍中給“解救”了出來。
“陸顧問,指揮使大人已經(jīng)為您安排好了您的專屬工坊。”魏管家,依舊是那副無可挑剔的笑容,“請隨我來?!?/p>
韓不立,也立刻跟上。
他對陸宣的“專屬工坊”,充滿了好奇。
能被指揮使大人,親自點(diǎn)頭,擁有“最高權(quán)限”的工坊,那會是個什么樣子?
想必是在整個靖夜司,最核心最機(jī)密的區(qū)域吧?
想必里面有最頂級的煉器爐和陣法臺吧?
他,懷著這種近乎于“朝圣”的心情,跟在魏管家和陸宣的身后。
然后,他眼睜睜地看著,魏管家領(lǐng)著他們,穿過了靖夜司,那戒備森嚴(yán)的中央?yún)^(qū)域。
又,穿過了他們玄字科的演武場。
再,穿過了地字科的卷宗庫。
……
他們,一路向北。
越來越偏。
越來越荒涼。
他們,路過了養(yǎng)馬的馬廄,空氣里飄著一股,干草和馬糞的味道。
路過了洗衣服的浣衣房,空氣里飄著一股皂角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