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老爺聽得云里霧里。
“護花使者?什么護花使者?”
邢彧不說話的時候很難從他臉上洞察到其他的情緒。他一句帶過:“陪朋友來的。她認識新郎?!?/p>
“這樣啊……”
邢老爺還沒弄明白邢彧已經(jīng)自然而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。
“爺爺,最近身體可好?”
邢老爺故作生氣:“現(xiàn)在知道關(guān)心我身體了?這三年一次又一次給你打電話讓你回來看我你都不回,倒是決絕得很!”
邢彧靜默在沙發(fā)上,像一棵沙漠里的樹。
邢老爺轉(zhuǎn)頭望著身側(cè)沉默寡言的邢彧,被他黯淡無光的眸子刺得一疼。
久遠記憶中那個可憐小孩的面目漸漸地與眼前的他重疊在一塊兒。
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邢彧時,他才十歲。
因為長期營養(yǎng)不良,看起來瘦瘦小小。
總是卑微地埋著頭、不說話。
像一個有著心理疾病的自閉癥兒童。
但很奇怪,他卻在邢彧的眼神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股韌勁兒,一股和他年輕時一樣,能吃苦、能拼搏的韌勁。
他承認,他對邢彧,無疑是偏愛的。
他是邢家的私生子,一個在肚子里就不受待見的存在。
這些年,邢老爺知道邢彧遭受了多少閑言碎語,甚至連邢仲華這個親生父親都厭惡他、討厭他。
他從來,就沒被大家心里真正接納、認可過。
從回憶中跳脫出來,邢老爺沒忍住嘆了聲氣。
“阿彧,這些年委屈你了……”
突如其來的煽情倒是讓邢彧揚了揚唇。
“爺爺,我被您護了這么多年,哪兒委屈了?”
“臭小子,爺爺只能護你的人,但護不了你的心。”邢老爺渾濁的眼珠里寫滿了內(nèi)疚,沉著嗓子緩聲道。
“你從小就懂事,習(xí)慣了報喜不報憂。仲華不接受你,馮鏈背地擠兌你,阿墨也欺負你,甚至連英雪小時候也敢踩在你頭上罵你?!?/p>
“當初小小年紀送你去習(xí)武打拳、后來又送你去當兵,爺爺不是想讓你吃苦,而是希望你習(xí)得一技之長,讓自己變得強大后可以保護自己?!?/p>
“當然你也爭氣,成為了一名功績滿滿的特種兵。要不是阿墨出事,爺爺也不會讓你退伍……”
“阿彧啊,很多事爺爺都心知肚明,但你從來都不主動向我坦言,總是把所有委屈悶在心里。傻小子,爺爺知道你心里難受,我比誰都知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