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昭衡帝步出船篷,周圍的宮人和妃嬪紛紛下跪請安。
昭衡帝的震怒,在黑夜中異常清晰。
“朕伴著瑾妃靜養(yǎng),本不欲出現(xiàn),怎想到這場鬧劇愈發(fā)荒唐!”
昭衡帝站在船頭,身著深藍色的侍衛(wèi)常服,臉色鐵青。
他沉著臉掃過在場的眾人,特別是麗貴妃和溫貴人。
剛才隔著船篷,他可清晰地聽到溫貴人的指控!
野種?
她竟認為水仙與旁人私通,還質(zhì)疑她腹中皇嗣為野種!
昭衡帝面頰緊繃,壓抑著胸腔中的怒火。
若非溫貴人太過分,他本不用從篷船中出來,身著侍衛(wèi)服站在這里任人觀賞!
“皇皇上!”
麗貴妃率先反應過來,她跪在地上,憤怒地抬眸看向水仙。
“是瑾妃!定是瑾妃霍亂君心!”
“她身懷龍嗣,不思靜養(yǎng)安胎,竟還如此不知廉恥,勾引圣駕,行此行此荒唐之舉!皇上明鑒??!”
水仙站在昭衡帝身側(cè),聞言,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,眸底瞬間盈滿了委屈的淚光。
她輕撫著自己微隆的小腹,對著昭衡帝盈盈一拜:
“皇上臣妾知錯。臣妾不該不該貪戀湖上清風,累得皇上深夜相陪,惹出這場風波,驚擾了貴妃姐姐和諸位娘娘?!?/p>
昭衡帝沒想到,水仙竟然將今日之事,全都攬到了她自己一人的身上。
與隨意攀咬的麗貴妃相比,水仙顯得是那么的體貼乖巧。
水仙垂眸,有晶瑩的淚珠落在下面的睫毛上,宛如晨露墜在葉尖,惹人心疼。
下一刻,她又委屈抬眸:
“臣妾有錯,但溫貴人方才口口聲聲污蔑臣妾腹中龍?zhí)ツ耸撬酵ǖ脕淼哪醴N此乃對皇嗣血脈、對皇上天威的莫大褻瀆!”
水仙抬起手,輕扯著昭衡帝的袖子,晶瑩的淚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。
“臣妾自入宮侍奉皇上以來,身心皆屬皇上,此心可昭日月!請皇上為臣妾腹中無辜的皇兒做主!”
她護著小腹,一副委屈至極卻還在保護著他血脈的堅強模樣,狠狠觸動了昭衡帝內(nèi)心的柔軟。
昭衡帝的心底,騰起對水仙以及皇兒的保護欲。
“夠了!真是荒唐!”
“朕的皇嗣不容他人質(zhì)疑!”
昭衡帝親手將水仙扶起,護在身后。
“愛妃受驚了。夜間風涼,你身子要緊,先回永樂宮好生靜養(yǎng)?!?/p>
他轉(zhuǎn)頭對銀珠沉聲道:“銀珠,好生護送你家娘娘回宮!若有半分閃失,唯你是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