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上?”落云出聲喚他。
“啊……?。俊鳖佋偏i眼神左右飄忽,始終不敢同她對視。
雖然他心知肚明,她坐得那么遠,肯定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情。
“君上臉怎的這么紅?是著涼發(fā)燒了嗎?”落云俯身過來,用手探著他的額頭。
顏云玦沒來得及躲開,便被她禁錮在那方車廂角落里,視線所及之處是他剛剛抓過的衣襟。
“無事!”顏云玦頓時更覺無地自容,猛地彈起來躲開她的手,腦袋卻在車頂上撞了個結(jié)結(jié)實實。
悶響驚得福笙連忙勒馬,忙詢問顏云玦是否安好。
顏云玦捂著自己的頭哭笑不得,落云也被他這慌手慌腳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。
他揉著腦袋倒吸一口涼氣,也不知道是腦袋上的痛感讓他心神不寧,還是心底種種奇怪的情緒讓他丟了分寸。
他平常不是這么一驚一乍的性子。
“君上當真沒事?”“沒事。
”才怪。
顏云玦感覺自己腦袋上,估計能腫個拳頭大的包。
落云把手放在自己額頭上,疑惑不解:“君上也確實未發(fā)燒,可臉為何這么紅?”“你坐那么遠,是怎么看出來的?眼睛好了?”顏云玦死鴨子嘴硬,只留一個線條分明的側(cè)臉給落云,“你看錯了。
”“落云沒看錯。
我只是不能清楚視物,顏色總還辨得出來。
況且方才離得近,看得分明。
保險起見,君上要不要去醫(yī)館瞧瞧?”“不去!”他幾乎是喊出來的,“我沒?。 薄澳蔷夏槥楹芜@么紅?”“你就非得問到底嗎?”顏云玦本就心虛,被她這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弄得更是羞愧。
“方才冒犯是我不對。
我雖不清正,但也絕非趁人之危的小人,你要打要罵痛快點,我絕不還手。
”落云還沒反應過來這一番話是何意,外頭的福笙卻被嚇得勒住了馬。
馬車立在官道正中間。
整輛馬車便是“尷尬”一詞的注腳。
“今兒這府回不去了是吧?”顏云玦無奈,“福笙你停馬作甚?”八卦的心太強烈,自是不忍心讓馬蹄聲蓋過任何重要信息。
福笙憋著笑答道:“落云姑娘若是要動手,當然還是停穩(wěn)當了再動手更安全。
萬一待會兒又摔著了,心疼的不還是君上?”顏云玦氣急反笑:“你這家伙現(xiàn)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?”“若君上自覺做了錯事要受罰,福笙哪有攔著的道理?”福笙回道,“福笙雖沒怎么讀過書,但‘知錯能改善莫大焉’的道理,福笙還是知曉的。
”顏云玦不想再和福笙多說一個字,把目光移回落云身上,鏗鏘有力:“如我剛才所說,這事是我的失誤,我向你道歉。
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,別把委屈憋在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