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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事。自己好好想想。”
“怎么說得跟絕癥似的,”李枳笑了,“不至于吧周大夫?!?/p>
“不是絕癥,但也能隨時要你命,一kou氣不對付你就……”醫(yī)生避著他過于率直甚至顯得不在乎的yan神,“而且你的患病區(qū)域離聲帶非常近,繼續(xù)xia去,你這嗓zi哪天就真會廢了,聲音一變,你自己都認不chu來。且不說猝死了,至少玩音樂的不想這樣吧?”
“我早就不唱歌了,而且,就算我zuo了也不一定能活啊,您以前說的只有百分之二十幾率完全成功,現(xiàn)在也不用為了勸我就改kou。您一nong,萬幸我沒死,但成了個啞巴,還把錢全費光了,就好了嗎?”李枳垂著yan睫,“我早就想明白了,哪天chu不了聲,我就不活了。”
“我去,你這什么傻話,是錢的事兒嗎,”醫(yī)生ca了ca汗,“對了,你上回不也說了,還有個放不xia的人,你得對他負責(zé)吧,他肯定會幫你吧?他肯定也有這個條件……”
“您怎么知dao他有,您見過他?”
“……沒,我這不是估計著嗎,”醫(yī)生把目光放在病歷單上,搓了搓手,“而且,小李你就當是為了他,盡早把這手術(shù)zuo了,不也tg好。風(fēng)險確實大,但這風(fēng)險必須得冒,gan1脆這個月就給你排上――”
“那個人,tg不容易的,我給他添的麻煩已經(jīng)夠多了。”李枳摸了摸鼻zi,小聲dao,“他也不會愿意看到我是這個鬼樣zi,他以前受過刺激,最受不了shen邊人有什么生命健康問題,我不想讓他難過。”
“真等你chu意外,他就不會難過了?目光放長遠dian兒,”醫(yī)生皺著眉,“如果是可以和家人相提并論的、重要的人,他完全有權(quán)知dao你的qg況。”
李枳又笑了笑,轉(zhuǎn)了話題:“大夫,麻煩您先給我仔細分析分析這幾張單zi吧,我腦zi不好使,有幾個地方還是沒怎么看懂?!?/p>
那天李枳坐在診室里,椅zi沒個扶手靠背,他一直繃著shenzi,坐得很累。一張一張地看過自己的病歷單,聽周醫(yī)生一個數(shù)據(jù)一個數(shù)據(jù)地解釋,最后得chu的結(jié)論無非是:得了重病,嚴重到藥wu無法起效的地步,每天都有很大的可能躺上床就再也起不來,也有可能hou嚨爛掉。
他好像已經(jīng)接受了這個結(jié)果。
李枳只是個普通人,只想玩得開心,死得好看。自從十六歲多,得這個病開始,其實他也就大概看到了自己最后的死狀。至于后來,無非遇上某個人讓他暫時想要忘了這茬事,又無非是早或者晚,種xia的因慢慢變苦,長成果zi再saij嘴里囫圇吞xia。
對于手術(shù)的提議,李枳臨走前只是說:“我會zuo的,但得過一陣,我再想想吧?!?/p>
他心煩意亂,確實需要再想想。回家的路上,他沒坐車,咬著話梅糖,慢慢地走。北京初冬的xia午四dian二十七分,工作日,街上沒什么人,汽車無聲地掠過。
李枳看見自己哈chu的白氣,在沒什么溫度的陽光xia,顯得又少,又輕薄,一xiazi就散了,試探著摸到,也沒有該從人tei帶chu的那dianre度。別人哈chu的都是好大一團,比我多,也比我re吧,他這么琢磨著,忽然對未來gan到迷茫。
迷茫不是因為“我快要死了”這一認知,而是因為“有人不能接受我死”這種顧慮。他先前偷偷咨詢過心理醫(yī)生,關(guān)于黃煜斐的夢魘,關(guān)于黃煜斐記憶中的雨,醫(yī)生告訴他說,這種現(xiàn)象叫作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