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懷詩輕輕笑了下,略帶歉意地說:“我辦公室墻角那個花瓶的下面有個小機關,下面是一個保險柜,柜子里放了我擬好的離婚協(xié)議書。”
“離婚協(xié)議?”許玖瞳孔震動,驚訝地看著她。
“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沒想到我會主動離婚?!敝x懷詩唇角還是掛著笑,只是這笑里多了些許無奈和自嘲,“我之前確實是戀愛腦,無論是選擇和文昊在一起的時候,還是后來結婚、放棄首都的人脈資源執(zhí)意到連港定居,雖然我還是憑自己的能力在連港獲得了成功,但我自己也知道之前為了愛情和婚姻放棄了多么便捷有利的條件?!?/p>
葉竹西靜靜聽著她說完,皺著眉反對:“我覺得戀愛腦也不一定就是錯的,人總是會面對很多選擇的,每個人面對同一個問題都有不同的答案,誰也不能說誰的選擇是錯的?!彼П劭孔谝巫由?,一臉不屑地說:“你選擇了愛情也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(yè)和人生,你看你現(xiàn)在工作室做得多好?首都那些人脈資源也沒丟啊,那些頂級的品牌公司還是會找你下設計訂單。你明明靠自己的能力魚和熊掌兼得了,這怎么能是錯的?”
她一張嘴叭叭叭巨能說,每一句話都有她的道理,謝懷詩聽得一愣一愣的。
許玖聽著聽著就笑了,狹長的雙眼彎著,眼神寵溺。
“哪怕后來你知道呂文昊是個渣男了,那果斷選擇離婚也沒有任何問題,他是渣男是他的錯,反正你沒錯?!?/p>
謝懷詩愣愣地聽完,看她義憤填膺的樣子,忍不住噗嗤笑出來。
“對,我覺得你說得對?!敝x懷詩笑道:“是我自己鉆了牛角尖。其實一開始我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有問題,直到……我去年年底知道他一直在騙我?!?/p>
許玖驀地皺起眉,問:“是工作的問題?”
謝懷詩點頭,道:“對,他早就不在之前那家建筑設計公司上班了,而是去做了物流。我無法忍受他的欺瞞,所以從那開始我就有了離婚的打算?!?/p>
說著,她嘆了口氣,而后無奈地繼續(xù)說:“他總覺得自己賺的錢不如我多心里有芥蒂,后來換了工作又覺得工作不體面所以不想讓我知道。這些才是我對他失望的最主要原因,我們結婚五年,可在他那連最基礎的夫妻間的信任和了解都沒有。他到底是不懂我是怎樣的人,我不會因為他賺錢不多或者工作不體面而嫌棄他,只會因為他的欺瞞而失望。況且在我眼里工作壓根兒就沒有體面不體面的分別,當設計師還是物流根本就沒有區(qū)別,他都是在用自己的能力賺錢啊,無非是錢多錢少的問題……”
呂文昊這種男人就是這樣的,明明最看不起他的就是他自己,卻偏偏把別人設成假想敵,尤其是關系親密的家人愛人,他會不?;孟雱e人心里如何如何瞧不上他,然后樹個靶子虛空打。
葉竹西撇這嘴,滿臉嫌棄地吐槽:“這種男的就是太典了,自己沒本事偏還自尊心無比強。”
許玖則問:“你想離婚這件事呂文昊知道嗎?”
謝懷詩搖搖頭,說:“我只跟他提過一次,但沒有深入去談,因為他當時的反應就很激烈,我就準備協(xié)議什么的都準備好后直接帶律師上門跟他談。那會兒剛好趕上過年之前,時間不是很充裕,協(xié)議最后擬好的時候就該過年了?!?/p>
看她把協(xié)議收在辦公室的保險柜里,明顯是在防備呂文昊,許玖問:“你那時候有感覺到什么危險嗎?”
“不,我只是直覺離婚這件事暫時不能跟呂文昊硬來,所以打算全部都準備好再直接帶著律師跟他談。說實話,雖然夫妻五年,但我到最后已經(jīng)不能信任他了,我覺得一旦他知道離婚就會做出很偏激的事……所以……”
可她最后沒想到離婚的事還沒正式談,呂文昊也沒來得及做出什么偏激的事,他就死了,而且還是給這個家?guī)頌牡湣?/p>
回憶起這些,謝懷詩道:“我其實并不知道他在新的公司到底做什么,只是在我發(fā)現(xiàn)他換工作后還瞞著我時,他說他過得很不容易,每一天都很忐忑,從去年九月進入管理層后就更煎熬了。我當時有注意到他的情緒,那種狀態(tài)確實不太對勁,就是很緊張很焦慮,甚至還有點兒……恐懼……我不知道怎么更確切的形容?!?/p>
“然后我就問他到底怎么回事?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需要幫忙?他又立馬像驚弓之鳥似的遠離我,就像烏龜縮進殼子里一樣拒絕談這個話題,不管我怎么問他都不肯說實話……我畢竟是警察的女兒,在司法大院里長大,我媽媽不僅當過刑警還做過緝毒警,所以這方面的敏感度還是挺高的。當時我判斷他很危險,或者說他的新工作涉及了什么危險的事,所以離婚的決心很果斷……不僅如此……我還找人調查過他……”
說著,她不好意思地對許玖笑笑:“我在連港也算積累了不少人脈,想要查我自己的丈夫要多簡單有多簡單,最好查的就是財產(chǎn)相關的流水,我發(fā)現(xiàn)去年九月他的個人賬戶里多了一筆100萬的匯款,是從國轉入的。但是半個月后,這筆錢又從他賬戶里轉出去了,重新流入海外的市場?!?/p>
許玖沉默聽著,到這里才開口問:“還是流向國?”
“對,是通過一條我不知道的金融鏈,我試圖找人查這筆錢的動向,但沒有后續(xù)結果,只知道這筆錢被他投入了一個叫de金融的公司?!?/p>
許玖嗯了聲,又問:“你查他的財務流水有保留證據(jù)么?”"